跳到主要内容

埃隆·马斯克:狂飙人生·星际探索者

读书提升认知。我们共同阅读思考进步。

书的简介

《埃隆·马斯克传》由美国著名传记作家沃尔特·艾萨克森所著,于2023年9月12日全球同步发售。书中讲述了:埃隆·马斯克童年在南非的成长;以及18岁只身来到加拿大、美国读大学;投身互联网创业浪潮,创办Zip2和PayPal;并一步步探索他感兴趣的领域,投资成立Space X、投资特斯拉公司、投资创办光伏发电企业太阳城公司等经历。在2021年,埃隆·马斯克成为历史上首位身价破3000亿美元的人,是当时福布斯统计史上最富有的人。

埃隆·马斯克,现拥有美国、南非、加拿大三重国籍,被称为企业家、工程师、发明家。现担任特斯拉(TESLA)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首席执行官兼首席技术官,太阳城公司(SolarCity)董事会主席、推特(X)首席执行官 ,美国神经连接公司(Neuralink)创始人 、OpenAI联合创始人。

书的内容

一、南非的童年磨练

埃隆·马斯克,1971年出生于南非的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当时的南非充斥着暴力活动,街头机枪扫射和持刀行凶都是家常便饭。

埃隆的父亲埃罗尔·马斯克,是一个冒险家,一个精明的商人,一位充满幻想的工程师。但他以“街头黑帮式的管理风格”对他的孩子们进实行了“极其严厉的独裁统治”。他情绪不稳,前一分钟还和蔼可亲,后一分钟就会开始持续一个多小时的无情谩骂。埃隆说“这是精神上的折磨。”

埃隆的外祖父乔舒亚·霍尔德曼,是一位无所顾忌的冒险家。他用汽车换了一个飞机,然后雇一个飞行员教自己开飞机,他们家族被人们称为“会飞的霍尔德曼一家”。霍尔德曼一家因为一个故事,每年都要花一个月时间到卡拉哈里沙漠中长途跋涉,寻找古老的失落之城。这家人的座右铭是:冒险而审慎地生活。

埃隆从小表现出极强的专注力。“从小时候开始,如果我要思考一些困难的问题,那么我所有的感官系统都会关闭。”埃隆说,“我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东西。我在用大脑进行计算,而不是接收外界的信息。”

埃隆在校园有很多社交问题。他不愿意保持涵养地忍受那些他眼中的“傻瓜”,经常说别人“愚蠢”。从开始上学的那天起,他就变得孤独而阴郁。他在学校里,经常被小混混盯上,被殴打、欺凌。他曾参加过"野外学校"的生存训练,那里允许孩子们为了争夺食物和水等生存物资大打出手,甚至有孩子会死在那里。

读书是童年埃隆的心灵寄托之一。有时他会用一整个下午加上晚上的大部分时间阅读,一看就是9个小时。他跟着家人去别人家吃饭时,会泡在主人的书房里。进城的时候,他会四处闲逛,最后他会被发现坐在书店地板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童年时,埃隆读完了他父亲的两套百科全书。

十几岁的埃隆,遭遇了“青春期存在主义危机”,他“想要弄清楚生命和宇宙的意义是什么”,并“为此感到非常沮丧,好像生命可能就没有什么意义。” 他认为宗教和科学对于存在的解释都没有解决真正的大问题,比如宇宙从何而来,它为什么会存在?

后来科幻小说拯救了他,他翻遍了学校和当地图书馆的整个科幻区。他喜欢“艾萨克·阿西莫夫的“基地三部曲”。在他求知欲旺盛的年纪,对他影响最大的科幻作品是道格拉斯·亚当斯的《银河系搭车客指南》。”

埃隆在11岁那年,把打零工的钱省下来,自己买了一台康懋达(Commodore)VIC-20,这是最早出现的个人计算机。这台计算机附带了一个如何用BASIC语言编程的课程,课时60小时。埃隆回忆说:“我在三天内就学完了,几乎没有睡觉。”

埃隆在学校的编程技能测试中取得优异成绩后,得到了一台IBM PC/XT,自学了Pascal和Turbo C++语言编程。13岁时,他就做出一款电子游戏,并命名为“导火线”(Blastar),使用123行BASIC代码和一些简单的汇编语言来驱使图形工作。他还试图和表兄弟们一起创办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电子游戏厅,但最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童年的经历,塑造了他的性格。他曾说:“逆境塑造了我,我的痛苦阈值变得非常高。” 他的遗传、教养和心智让他有时既冷酷又冲动,这也赋予他面对极高风险的耐受能力。他可以冷静地计算风险,也可以狂热地拥抱风险。”

里探评说:南非的动乱环境、校园的惨痛经历、父母家族的冒险精神、童年表现出的求知探索欲,这一切决定了埃隆·马斯克的未来道路。他18岁只身去往加拿大、美国,这是明智的,摆脱了情绪不稳的父亲,对他的精神折磨。

二、加拿大美国求学之旅

埃隆17岁时,试图说服父母搬家到美国,没能如愿。他试图获得美国公民身份,也失败了。他最后一个人先去了加拿大,作为去美国的跳板。先去找一个远房表哥家,在他们的小麦农场里帮忙。又去找他母亲的一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并找了个清理木材厂锅炉的工作。后来,他的母亲、妹妹也搬过来了,几个人通过几个月工作赚钱,租了一套三居室的公寓。

在选择大学时,他觉得自己对计算机科学和工程学的理解不亚于“滑铁卢大学和女王大学这两所学校的任何一位教授,他迫切需要的是开始正常的社交生活。 " 所以在1990年秋天,他进入了女王大学。

在女王大学时,他喜欢在夜深人静时跟室友纳瓦德·法鲁克探讨关于生命意义的哲学问题。而且他们沉浸在桌游和电脑游戏的世界里了。在南非时,埃隆十几岁就开始喜欢上了各式各样的电子游戏。在大学里,他更专注于策略游戏——多名玩家相互竞争,利用高级战略、资源管理、和战术思维来建立一个帝国,如《文明》、《魔兽争霸》等。

埃隆在女王大学感到很无聊。学校很美,但在学术上对他没有挑战性。宾夕法尼亚大学为他提供了14000美元的奖学金和一揽子学生贷款,所以他在1992年成功地转到那里开始读大三。

埃隆主修物理学,他对工程问题感兴趣。他认为作为工程师,核心就是要通过钻研物理学最基本的原理来解决一切问题。他还决定读一个商科的双学位。“我担心如果我不学习商科,我就得给那些学了商科的人打工,”他说,“我的目标是凭借我对物理学的直觉来设计产品,而不是为一个有商科背景的老板工作。”

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埃隆·马斯克尝试举办派对。“这让他卸下了从小背负的那一身孤独的外壳。助他一臂之力的是阿德奥·雷西,他是一个天性爱玩的社交达人,喜欢出入夜总会。” 但埃隆似乎并不能真正融入派对之中。“他自在地融入了极客圈子,这些人喜欢开聪明的玩笑,拿科学的力量作梗,玩《龙与地下城》,沉迷于电子游戏,热爱编程。”

在马斯克的一生中,他找到了三种替代方式来宣泄感情:在打造帝国的策略游戏(比如《文明》和《低模之战》)中流连忘返;沉浸在《银河系搭车客指南》提出的“生命、宇宙和万物”这些大问题;在宾夕法尼亚大学,马斯克还发展出了第三种方式——尝试举办派对。

在大学中,马斯克就关注的三个领域:火箭、电动车、太阳能。“他毕业论文的题目是“打造太阳能社会的重要性”(The Importance of Being Solar)”触动他的不仅是气候变化的风险,还有化石燃料储量的减少。他写道:“人类社会很快就将别无选择,只能专注于可再生能源。”

里探评说:对于埃隆·马斯克,大学是一个让其拓展边界,结识志同道合者的地方。

三、大学实习

在读女王大学时,他与兄弟金博尔,养成一个习惯:读完报纸后,各自选出其中最有趣的那个人。由更善于交际的金博尔来给对方打电话,以此结交的风流名士。

在与加拿大丰业银行负责战略规划的高管彼得·尼科尔森共进午餐后,他们得到了在加拿大丰业银行的实习工作。马斯克在一些问题上显得不那么尊重传统金融业;他还吸取了另一个教训:他不喜欢也不擅长为别人工作。

在20世纪90年代的常春藤盟校,抱负远大的学生要么去华尔街,要么投身硅谷创业热潮。

在宾夕法尼亚大学,马斯克得到了一些来自华尔街的实习机会,收入可观,但他对金融业不感兴趣,他觉得银行家和律师对社会没有什么贡献。此外,他也不喜欢在商业课程上遇到的那些学生,所以他来到了硅谷。

1994年夏,在宾夕法尼亚大学读大三的那个暑假,马斯克得到了两个实习机会,借此他能够尽情挥洒自己对电动车、太空探索和电子游戏的热情。

白天,他在顶峰研究院工作,这是一个20人的小组,与美国国防部签订了一些合同,研究课题是其创始人开发的双层“超级电容器”。晚上,他在帕洛阿尔托一家名为火箭科学(Rocket Science)的小公司工作,公司的主营业务是制作电子游戏。

马斯克,不仅喜欢软件也喜欢硬件,他可以做编程工作,也喜欢操弄真实的元器件,比如电池和电容器、阀门和燃烧室、燃料泵和风扇皮带。他尤其喜欢鼓捣汽车,当时他曾用周六的时间在费城的垃圾场里翻找他需要的零件来改装他的宝马300i。”

马斯克计划在夏天结束时进入斯坦福大学,攻读材料科学专业研究生。他希望研究电容器,如何为电动车提供动力。他又忧心“在斯坦福大学待上几年,拿个博士学位,但我对电容器的研究结论可能会是这玩意不可行” “大多数博士文凭没有实际意义,能对现实世界产生价值的凤毛麟角。”

马斯克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最后一年已经有了创立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想法。最终他准备投身互联网创业,同时他在斯坦福大学正式注册了学籍,然后立即申请延期入学。

里探评说:大学的实习,是对人生职业选择的提前试错和摸索。

四、首次互联网创业:Zip2

大学时,马斯克已经构思出一组人生愿景,能真正影响人类社会的事:互联网、可持续能源和太空旅行。

1995年夏,他清楚地意识到互联网的繁荣,不会等他读完研究生才开始。当时互联网刚开放商业用途,那年8月,浏览器初创公司网景公司上市,一天内市值飙升至29亿美元。

他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最后一年,准备创立一家互联网公司,并开始编写代码。1995年年初,正当互联网发展呈现指数级增长时,埃隆和金博尔的想法很简单:把一个可以搜索的企业名录挂到网上,把它跟地图软件结合起来,为用户提供前往企业的导航路线。世界上一些很好的创意,其实是两个已有创意的结合。

兄弟俩在帕洛阿尔托租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最初的六个月里,他们睡在办公室,在基督教青年会里洗澡,在附近一家24小时开放的快餐连锁店吃饭。埃隆写代码写到筋疲力尽时,他就蜷缩在桌子底下睡觉。

他们拜访了拥有地图数据库的Navteq,这家公司同意将其免费授权给马斯克兄弟,直到他们开始盈利。埃隆写的程序,将地图与该地区的企业名录结合起来。“你可以动动鼠标,在地图上放大、移动,”金博尔说,“这些在今天看来稀松平常,但在当时令人震惊。我想埃隆和我是最先在互联网上看到这种地图黄页的人。”

“埃隆因创造了“交互式互联网黄页服务”而被授予专利,该专利写道:“本发明提供了一种网络访问服务,它同时整合了企业名录和地图数据库。”

他们将公司命名为Zip2,意思是“想去哪里,说到就到”(Zip to where you want to go)。

很快莫尔·戴维多风险投资公司提出的300万美元投资方案,还帮马斯克兄弟获得了美国的工作签证,并且给他们每人3万美元用于购置车辆。埃隆买了一辆1967年的捷豹E型车。

风险投资人很快就做了一件他们经常会做的事情:在公司中引入成熟管理者的监督,接管年轻创始人的工作。曾在一家音频设备公司负责业务开发的里奇·索金被任命为Zip2的首席执行官,埃隆被调到了首席技术官的位置。

后来马斯克意识到“如果你不是首席执行官,那你就不可能真正成为首席技术官或首席产品官。”

从职业生涯的一开始,马斯克就是一个苛刻的管理者,瞧不起“要在工作和生活中找到一种平衡状态”的价值观。在Zip2和随后创办的每家公司当中,他都不遗余力地忙忙碌碌,从早到晚,没有假期,他希望其他人也能这样做。其他工程师回家后,马斯克有时会把他们正在编写的代码拿出来重写,他没有意识到,公开纠正他人的错误,“修改他们愚蠢的代码”,不是什么团结友善的举动。

后来,城市指南和互联网黄页大量涌现,但没有一家公司表示盈利。首席执行官索金决定与城市搜索公司合并,希望他们能够共同取得成功。但城市搜索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让埃隆感到不安,在金博尔和一些工程师的帮助下,埃隆领导了一场公司内讧,阻止了两家公司的合并,并要求重新出任首席执行官。但董事会把他逐出董事席位,还削弱了他在公司的权力。

1999年1月,在埃隆和金博尔创建Zip2后不到四年,康柏电脑公司正要增强其AltaVista搜索引擎,并愿以3.07亿美元的现金收购Zip2。兄弟俩以6∶4的比例分配了他们12%的股权收益,所以27岁的埃隆得到2200万美元,而金博尔得到1500万美元。支票送到公寓时,埃隆感到很惊讶,他说:“我的银行账户资产从5000美元变成了22005000美元。

马斯克兄弟从收益中拿出30万美元给了父亲,拿出100万美元给了母亲。埃隆买了一套1800平方英尺的公寓,买了一辆售价100万美元的银色迈凯伦F1跑车,这是当时速度最快的量产车。

埃隆·马斯克在奢侈了一把之后,他逐渐意识到这样炫耀并不太光彩。他说,“我还没有花光我挣的钱,我要把它们几乎全都投入新的创业游戏中去。”

里探评说:首次创业带来的巨大财富,彻底改变了埃隆·马斯克的命运。同时巨额财富也放飞他的梦想,开启他新的创业冒险之旅。

五、X.com 与 PayPal

创办X.com

埃隆·马斯克在Zip2被收购,得到巨额财富后,一直在思考下一次创业该做什么。他翻阅有关银行系统的书。他在加拿大丰业银行的经历让他相信颠覆这个行业的时机已经成熟——他是对的。”

1999年3月,他与一位银行的朋友哈里斯·弗里克一起创办了X.com。

他对X.com的构想很宏大:它将是一个能满足所有金融需求的一站式商店——银行、线上支付、支票、信用卡、投资和贷款。交易将被即时处理,无须等待付款结算。他的设想是,资金只是数据库的一个条目,他要设计一种方法,让所有的交易都能被实时地、安全地记录下来,有点儿像现在区块链能做的事情。

马斯克的管理风格与Zip2时期相比没有变化,也不会有变化。他在深夜疯狂写代码,在白天又表现得粗鲁、不合群,导致他的联合创始人弗里克和当时为数不多的同事要求马斯克卸任首席执行官一职。由于马斯克拥有控股权,他占了上风,弗里克和大多数员工集体辞职。

尽管内部动荡,马斯克还是能够吸引到红杉资本有头有脸的负责人迈克尔·莫里茨对X.com进行重大投资。莫里茨随后还拉拢了巴克莱银行和科罗拉多州一家社区银行,三方成为合作伙伴,这样X.com就能够提供共同基金、拥有银行特许经营权,并且由联邦存款保险公司承保。28岁时,马斯克已成为创业圈的名人。

从那时开始,马斯克的管理策略之一就是给一个任务设定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最后期限,然后鞭策同事们去实现。在公司内部,大家怨声载道,冲突不断,但结果是成功的。产品上线的那个周末,所有同事一起走到附近的一台自动取款机前,马斯克插入了一张X.com的借记卡,现金呼啸而出,整个团队都在欢呼。

他的愿景是让X.com兼具银行服务和社交网络的属性。马斯克开发了病毒式营销技术,包括用户“拉新人”就可以得到返现。而X.com实现增长的一大驱动力是一个起初他们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功能:通过电子邮件给别人转钱。

与PayPal合并

与X.com一街之隔有一家公司Confinity也提供个人对个人的支付服务,他们的软件名叫PayPal。这家公司的联合创始人马克斯·列夫琴和彼得·蒂尔都是和马斯克一样的工作狂,但他们更自律。

2000年初,X.com和PayPal开启了一场比拼新客户注册数量的竞赛, 砸钱“奖励注册、拉新用户。”最终只有一家公司能活下来。因此,更理性的选择是两家公司合并,而不是拼个你死我活。

2000年3月,合并完成,最大的股东马斯克成为董事长。几周后,他与列夫琴一起逼走了哈里斯,于是他又当上了首席执行官,从此他再也不需要什么成熟管理者的监督了。两家公司的电子支付系统也合并了,以PayPal的品牌名进行推广,它成为该公司的主要产品并继续保持快速增长。

做一款小众产品满足不了马斯克的胃口,他想重塑整个银行业。因此,他回归初心,决定创办一个能颠覆整个银行体系的社交网络。马斯克坚持认为公司的名字应该是X.com,PayPal只是其附属品牌之一。当时有很多人反对,列夫琴尤其反对,当时PayPal已经成为一个用户信赖的品牌,就像一个能帮你挣钱的好朋友。

马斯克对公司进行了重组,从此没有了独立的工程部门,工程师将与产品经理通力合作。他将这一理念贯彻到特斯拉、SpaceX和推特当中。一家公司想要运转良好,就不要把产品的设计与工程化分开,否则就会机能紊乱。如果设计的东西难以工程化,设计师必须立刻挨板子才是对的做法。

在一个非常技术性的问题上,列夫琴和马斯克产生了分歧。马斯克钦佩比尔·盖茨,喜欢Windows NT,认为微软会是一个更可靠的合作伙伴。列夫琴和他的团队,认为Windows NT不安全、有漏洞,也不够酷,他们倾向于使用各种类似Unix的操作系统,包括Solaris和开源的Linux。马斯克花了一年时间让自己的工程师团队重写列夫琴为Confinity编写的Unix代码。

列夫琴说:“我们浪费了一年折腾这些技术活,却没有开发新的功能。”重新编程投入过多,也让公司疲于应付支付过程中越来越多的线上欺诈活动。“我们还能继续保持领先的唯一原因是那段时间没有其他公司得到风投的资助。”

马斯克被推翻

在马斯克与妻子贾丝廷,去去度蜜月时,同事们正在密谋推翻他。

在彼得·蒂尔的应允下,反抗者联盟一致同意联手对抗董事会,并鼓动其他员工签署一份支持他们共同事业的请愿书,最终董事会投票决定解除马斯克首席执行官的职务。

而马斯克以一种平静优雅的姿态做出回应。“我决定现在是时候引入一位经验丰富的首席执行官了,请他将X.com带上新的高度。”他在给同事的电子邮件中写道,“在找到合适人选后,我的计划是休假三四个月,构思一些事情,然后创办一家新公司。” 后来,马斯克想成为公司的公众代言人的想法,也被拒绝了。

最后,马斯克与马克斯·列夫琴、彼得·蒂尔、戴维·萨克斯等其他一些政变领导人也握手言和了。马克斯·列夫琴认为当时“公司就要垮了,我觉得我别无选择。”

三年来,马斯克第二次被人赶出公司。他是一个目光远大的人,但他不善于与人打交道。

他除了粗暴无礼的管理风格,就是渴望承担风险。“他就喜欢扩大风险,破釜沉舟,让大家无路可退。”

PayPal于2002年上市,当年7月以15亿美元的价格被eBay收购。马斯克得到的回报约为2.5亿美元。

如今,2022年马斯克收购Twitter,2023年7月正式改名x.com 继续实现曾经那个融合社交和金融的构想。

里探评说:第二次创业,马斯克的激进严酷管理方式,最终让自己被踢出公司,但收获了更大的财富。前两次的创业成功经验,以及带来的巨额财富,让马斯克在今后的创业中,有能力成为真正的一把手,并施展自己的管理风格。他在创业中表现出的不怕承担风险,也是之后创业SpaceX和特斯拉取得成功的关键要素。

六、SpaceX

火星初想

在2001年,埃隆·马斯克与朋友阿德奥·雷西驾驶在长岛高速公路上时,二人谈起了马斯克接下来的计划。马斯克说,“我一直想到太空中做一些事情,但我想不到有哪些事是凭借个人力量就可以办到的。”

马斯克在登录了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官网后,发现NASA根本没有火星登陆计划,他感到非常震惊。马斯克发现了一个新使命——一个比打造互联网银行、推出线上黄页更崇高的使命。他去帕洛阿尔托公共图书馆阅读有关火箭工程的资料,开始给相关专家打电话,找他们借来旧的火箭发动机手册。

前同事马克·乌尔韦问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他回答说:“我要殖民火星。我的人生使命是让人类建立起跨行星的文明。”

一个30岁的企业家被两家科技初创公司炒了鱿鱼,现在下定决心要打造可以飞往火星的火箭。

在随后几年中,他重复强调过三个缘由。第一,技术进步并不是必然,人不去持续推动,技术就可能停滞,也可能倒退。第二,去往其他星球有助于确保人类文明和意识的延续。第三,我们对这个世界必须抱有希望,必须追求伟大的梦想,必须有能够振奋人心的东西。

火星绿洲

马斯克开始召集火箭工程师在洛杉矶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会。他说:“我最初的想法不是创办一家火箭公司,而是号召公众为这项事业捐款,为NASA争取更多的资金。”

他计划建造一个小型火箭,把一个小型温室送到火星上去。温室会降落在火星上,同时把火星上绿色植物生长的照片传回地球。他认为公众会为此感到非常兴奋,以至于他们会迫不及待地希望向火星发射更多飞船,完成更多任务。这个计划被称为“火星绿洲”。

马斯克与火箭工程师吉姆·坎特雷尔的随行,他们想去一趟俄罗斯,看看是不是真能买到一些发射槽或者火箭。“这枚火箭从来就不是给资本家去执行什么狗屁火星任务的。“俄罗斯人向他们喷了口水。

2002年初,马斯克和坎特雷尔决定再去一次俄罗斯。他们的目的是去买两枚第聂伯运载火箭,它是一种经过改装的老式弹道导弹。但他越跟人交涉,人家卖得越贵,最终谈崩了。

俄罗斯之旅后,他因此想得更远:他不只是要发射一枚二手火箭,在火星上放一个示范性的温室,他还要构思一场更大胆的冒险——我们这个时代最无畏的冒险之一,即通过私营公司来建造火箭,用它来发射卫星,将人类送入太空轨道,最终把人类送到火星和其他地方。

他开始应用第一性原理进行思考,深入基础的物理学情境,一步步在头脑中构建火箭发射的模型。他因此发展出了一个概念,叫“白痴指数”,用来计算某个制成品的成本比其基本材料的成本高多少。如果一个产品的“白痴指数”很高,那么一定可以通过规划设计出更有效的制造技术来大幅降低它的成本。

火箭的“白痴指数”就非常高。马斯克开始计算其中的碳纤维、金属、燃料和其他材料的成本:采用目前的制造方法,成品的成本至少比材料的成本多出50倍。“人类如果要去火星,必须彻底改进制造火箭的技术。依靠二手火箭,特别是来自俄罗斯的二手火箭,无法推动航天技术发展。”马斯克说着,并向朋友们展示了电子表格,“我觉得我们可以自己制造火箭。”

创办SpaceX

马斯克决定创办自己的火箭公司时,他的朋友们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给他看数十枚火箭爆炸的视频。马斯克说:“他们让我看火箭爆炸的场景,因为他们想让我相信一件事:我会因此败光所有钱。”

关于这次创业风险的争论,反而坚定了马斯克创业的决心,因为他喜欢风险。“我抱有这样一种希望,人类文明可以成为在星际遨游的太空文明。”他说,“除非我成立一家新公司,以革命性的方式制造火箭,否则这种希望将无从变为现实。”

他希望这项事业能脚踏实地、有利可图,这家公司能自给自足。这就意味着他们将为满足商业目的和政府需要来发射一些卫星。马斯克决定从一枚小型火箭开始,为小型卫星打造一种成本较低的火箭,因为微处理器的进步正在让卫星小型化成为可能。他盯住了一个关键指标:将每磅有效载荷送入轨道的成本。这个将单位成本推力最大化的目标指引着他,使他此后一直痴迷于增加发动机的推力,减少火箭的质量,同时让火箭可以重复使用。

2002年5月,马斯克成立了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 Exploration Technologies),起初,他用首字母缩写SET作为公司代称。几个月后,他又把他最喜欢的字母捡了回来,改成了一个更容易让人记住的名字——SpaceX。”

团队成型

汤姆·穆勒从小就喜欢玩火箭模型。大学毕业后得到了TRW公司的工作机会,该公司制造的火箭发动机曾将尼尔·阿姆斯特朗和巴兹·奥尔德林送上月球。周末,他会去莫哈韦沙漠与反应研究学会的成员一起测试自制的大火箭,该学会是一个成立于1943年的火箭爱好者俱乐部。在那里,他与同伴约翰·加维合作,打造了世界上最强大的非专业火箭发动机,重量达到80磅。”

马斯克找到汤姆·穆勒,希望穆勒来担任SpaceX推进部门的负责人,设计火箭的发动机。穆勒一直对TRW谨小慎微、规避风险的行事风格不满。因此,穆勒成了SpaceX的第一个重要雇员。

在团队成员越来越多时,他们在洛杉矶机场附近的一个旧仓库,开始成立总部、布置工厂。他遵循了他一贯的理念,即将设计、工程和制造团队全部集中在一起。他给团队灌输他的理念:要容忍高风险,要服从于他那种能扭曲现实力场的强大意志力。“如果你老是摇头,说这个干不了、那个不可能,那你就没机会参加下次会议了。”“他只想留下那些能做成事的人。”

火箭制造法

马斯克将他们正在建造的火箭命名为“猎鹰1号”。穆勒为第一级发动机起名“灰背隼”,为第二级发动机选择了“红隼”。

马斯克对成本控制极为关注,以及他天生的控制欲,让他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尽量多在公司内部制造零部件,而不是从供应商那里购买。

马斯克坚持设定各种不切实际的最后期限,即使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也是如此,比如他命令大家在几周内为尚未建成的火箭发动机搭建试验台。他反复宣称:“服从于狂热的紧迫感才是我们的工作原则。”

马斯克采取了一种迭代式的设计方法:迅速制成火箭和发动机原型,进行测试,炸毁,修改,再次尝试,直到最后做出能用的东西。快速推进,把试验品炸掉,然后重复这一过程。

马斯克愿意在工厂通宵达旦地工作,实践创新的想法,鼓励他的工程师不要害怕尝试非主流的修复方法。所以在SpaceX,一种制造模式被固化了下来:不断尝试新的想法,然后随时准备炸掉做好的东西。

客户销售

在马斯克与格温·肖特韦尔的接触中,肖特韦尔发现马斯克关于降低火箭成本、在公司内部制造零部件的想法让她印象深刻。她说:“这些事情的细节,他都很懂。” 但她认为SpaceX团队对于该如何对客户销售其航天服务完全没有头绪,她直言不讳道:“你们负责接触潜在客户的那个销售经理根本不行。”

马斯克最终邀请她加入团队,她成为SpaceX的第七名员工。在位于洛杉矶的SpaceX总部,她就坐在他旁边的办公室里,与他共事了20多年,超过了SpaceX的其他人。

2003年肖特韦尔在加入SpaceX几个月后,和马斯克前往华盛顿。他们的目标是拿到国防部的订单合同,发射一种全新的小型战术通信卫星,即“战术卫星”(TacSat),能使地面部队的指挥官快速获取图像和其他数据。

但在2004年2月,NASA未经竞标过程就将一份价值2.27亿美元的合同授予SpaceX的竞争对手、另一家私营火箭公司——基斯特勒航空航天公司时,邮件交流中的措辞变得火药味十足。该合同是关于为国际空间站提供补给的火箭,而马斯克认为SpaceX完全可以胜任(事实也的确如此)。

2004年5月,马斯克会见了NASA官员,认为他们违背市场道德,并起诉了NASA。“SpaceX最终在这场纠纷中获胜,NASA被要求将该项目开放竞标。修订后的项目名称为“商业轨道运输服务”项目,SpaceX凭实力赢得了其中很大一部分订单。

这件事,也加速了NASA和国防部对过去常用的成本加成合同进行替代。马斯克认为成本加成制度的问题在于它阻碍了创新。如果项目花费超出预算,承包商就会得到更多的报酬。对成本加成合同承包商来说,他们几乎没有动力承担风险、发挥创造力、快速推进工期或削减成本。

SpaceX开创了另一种方式,由私营公司竞标执行特定的任务,比如将政府需要的有效载荷发射到轨道上。这些公司用自己的资金承担风险,只有当他们完成某些关键验收环节时才能得到报酬。这种基于发射结果的固定价格合同允许私营公司掌控火箭的设计和制造过程,其参数范围没有被规定死,而是更灵活、更宽泛。如果它打造的火箭具有成本效益,获得了成功,就可以赚很多钱,但如果失败了,就会损失很多钱。马斯克说:“这种机制是结果导向的激励方式,而不是鼓励你在建造过程中浪费资源。”

四次试射

SpaceX最初的发射基地,是马绍尔群岛中一个被称为“夸贾林环礁”的珊瑚沙岛上。

第一次试射

2006年3月24日,他们进行了猎鹰1号火箭的第一次试射。发射20多秒后,火箭就逐渐失去推力。

关于承担责任,马斯克制定了一条规则:每个零件、每个流程和每条规范都要落实到人。如果出错,他会迅速追责。导致发射失败的泄漏很明显源自一个小小的、用来固定燃料管线的B型螺母。马斯克指责工程师杰里米·霍尔曼,一年后,他离开了SpaceX。

事实证明,霍尔曼并没有过错。当他们找到燃料管线时,发现B型螺母的部分仍然保持连接状态,只是螺母已经被腐蚀,裂成了两半,所以夸贾林岛的海风才是罪魁祸首。

第二次试射

第二次试射在2007年3月进行。和一年前一样,发射开始时很顺利。倒计时归零,默林发动机点火,猎鹰1号缓缓升空。现场一片欢腾。5分钟后,第二级火箭开始摇晃。发射后第11分钟,回传画面出现一片空白,第二级火箭和它的有效载荷从180英里的高空坠回地球。这是燃料晃动造成的。

第三次试射

马斯克告诉团队,他的钱只够发射三次。猎鹰1号火箭的第三次试射将决定SpaceX的成败。

第三次试射,马斯克全力以赴,抱着必胜的信念赌了一把。火箭将携带一颗昂贵的、180磅重的美国空军卫星,以及两颗来自NASA的、小一点儿的卫星,还有《星际迷航》中扮演斯科蒂的演员詹姆斯·杜汉的骨灰。

升空过程非常顺利。助推器按预期开始朝着地球方向下降,仅1秒后,它突然向前冲刺了一下,撞上了第二级火箭。视频画面一片空白,马斯克和团队马上就知道了,两级火箭连同他们敬爱的“斯科蒂”的骨灰,现在正在经历坠毁阶段。

马斯克的钱已经花完了,特斯拉的现金流正在大出血,SpaceX的火箭也已经连续三次坠毁。但他还不打算放弃。他将孤注一掷,他在发射失败几小时后宣布:“SpaceX今后在执行过程中不会跳过任何一步。毫无疑问,SpaceX必将在抵达预定轨道方面取得成功。我永远不会放弃,我是说永远不会。”

第四次试射

出乎意料的是,马斯克告诉大家,洛杉矶的工厂里放着第四枚火箭的零部件。他说,要造好它,还要尽快把它运到夸贾林岛。他给了他们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最后期限:在六周内发射第四枚火箭。

当时他面临着个人破产和特斯拉的财务危机,很难想象他到底还能怎样为第四次发射筹措资金。这时,一群不可思议的家伙赶来增援:PayPal的联合创始人们,也就是八年前将马斯克从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上赶下台的那群人。创始人基金向SpaceX注资2000万美元,也正是依托这笔投资,马斯克跨过了生死线,他宣布他将继续为第四次发射提供资金。

“如果第四次发射失败,SpaceX就寿终正寝了,也有可能导致民营企业家能引领太空探索领域这一先锋理念走向终结,顺带着可能使特斯拉走向终结。“ ”我们将无法为特斯拉筹集到新的资金,”马斯克说,“人们会说:‘看看那个把火箭公司搞砸的家伙,他就是个失败者。’”

第四次发射定于2008年9月28日进行。最终猎鹰1号创造了历史,成为第一个由私人制造的、从地面进入预定轨道的火箭。

马斯克的团队只有500名员工(波音公司的同类部门有50000人),他们从头开始设计整个系统,自己完成所有建造工作,几乎没有外包,而且资金也是私人提供的,主要来自马斯克本人。SpaceX签订了为NASA和其他客户执行任务的合同,但他们只有在发射成功后才会得到报酬,没有补贴,也没有成本加成合同。

随后他给出了自己对未来的设想,“这只是我们庞大计划的第一步,我们将在明年把猎鹰9号送入轨道,龙飞船将开始运行,由它来接替航天飞机的工作。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还要去火星。”

猎鹰1号第四次发射成功后,马斯克和格温·肖特韦尔在2008年年底飞往休斯敦,与NASA管理者会面,参与NASA发起的名为“商业再补给服务合同”的竞标活动。最后SpaceX获得了一份价值16亿美元的合同,在空间站和地球之间进行12次往返运输。

猎鹰9号

SpaceX在赢得了NASA向国际空间站运送货物的合同以后,迎来了一个新的挑战:他们需要打造一枚比猎鹰1号强大得多的火箭。

汤姆·穆勒担心制造新发动机需要很长时间,于是他说服马斯克接受了一个稍作修改的想法:新火箭将配备9个与之前一样的默林发动机。就这样,猎鹰9号诞生了,这枚火箭将成为SpaceX此后10多年的主力火箭。

他们还需要一个太空舱,从一张白纸开始设计了一个太空舱,他将其命名为“龙”。他们也需要一个发射新火箭的地方,SpaceX与位于卡纳维拉尔角的肯尼迪航天中心签订了使用合同。

从此,SpaceX真正用私有化产权的方式进入了航空航天领域,还彻底颠覆了这个行业的成本结构。马斯克极力注重降低成本,它不断要求他的团队多从航空航天领域以外的公司采购零部件,因为火箭上用的零件比其他行业的类似零件要贵几十倍。

2010年6月,猎鹰9号尝试了首次不载人的试验性入轨飞行。发射过程非常顺利。成立不到八年,其中有两年深陷濒临破产的境地,而如今它成了世界上最成功的私营火箭公司。

之后,SpaceX证明了火箭真的能将龙飞船送入轨道。随后,它执行了预定的机动动作,发射了制动火箭以便返回地球,轻轻地降落在了加州海岸附近的水面上。

SpaceX不仅可以将无人太空舱发射到预定轨道上,还可以把它安全地送回地球——没有私营公司做到过这一点。事实上,只有三个国家成功过——美国、俄罗斯和中国。

这为SpaceX的下一次巨大挑战铺平了道路,那个挑战更宏大,甚至更危险。在加弗的促成之下,奥巴马政府决定,一旦航天飞机退役,美国将依靠私营公司,尤其是SpaceX,不仅要发射货物,还要将人类送入轨道。马斯克对此早有准备,他早就告诉SpaceX的工程师,在龙飞船里做一个货物运输过程中根本用不到的东西:一扇窗户。

马斯克和贝索斯的竞争

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和马斯克一样,他小时候也是科幻小说爱好者,泡在当地图书馆的科幻区,如饥似渴地阅读艾萨克·阿西莫夫和罗伯特·海因莱因的作品。

2000年,在把亚马逊打造为全球在线零售行业的龙头后,贝索斯悄悄创办了一家名为“蓝色起源”的公司。与马斯克一样,他专注于打造可重复使用的火箭这一想法。

2004年,当时贝索斯接受了马斯克的邀请,参观了SpaceX。之后在马斯克的抱怨下,贝索斯就邀请马斯克参观了蓝色起源工厂。马斯克看完工厂有一肚子的建议,他警告贝索斯,他的想法正带领蓝色起源走上错误的道路:“兄弟,我们试过了,这样根本行不通,所以我跟你说,别重蹈我们的覆辙。” 贝索斯回忆说,当时马斯克还没能成功发射火箭,所以他觉得马斯克有点儿过于自信了。

马斯克相中了卡纳维拉尔角最负盛名的发射设施——39A发射台,他想把它租下来。当NASA最终将租约授予SpaceX时,贝索斯提起了诉讼。贝索斯最终在卡纳维拉尔角租了39A发射台附近的36号发射台,这里曾是火星和金星探索任务的起点。

这两个像孩子一样赌气的亿万富翁注定要把这场太空竞赛进行下去。

里探评说:私人企业就意味着竞争。

可重复使用的火箭

马斯克和贝索斯都有一个远见:要实现人类的太空旅行,必须打造可重复使用的火箭。

贝索斯非常关注引导火箭返回地球软着陆的传感器和软件的制造,但这只是挑战的一部分,更大的困难在于将这些功能集成在火箭上,还能让火箭保持较轻的重量,使得发动机有足够的推力将其送入预定轨道。

马斯克也一心想要打造可重复使用的火箭,于是SpaceX开发了猎鹰9号的实验性原型——蚱蜢火箭。蚱蜢火箭有着陆腿和可转向的栅格翼,能在得克萨斯州麦格雷戈的SpaceX测试设施中缓慢地上下跃动,幅度达到约3000英尺。但测试并不顺利。

SpaceX定于2015年6月28日,开展猎鹰9号的货运任务,这承载了太多人的期许。升空两分钟后,第二级火箭的一根用来支撑氦气罐的支柱倒下了,随后火箭爆炸。在连续七年保持成功发射后,猎鹰9号首次出现发射失败的情况。

在此期间,贝索斯取得了一些积极的进展。2015年11月,他发射了一枚火箭,历时11分钟,火箭上下跃动62英里,抵达外太空的起点高度。在GPS系统和栅格翼的引导下,火箭返回地球,助推器发动机重新点燃,减缓了降落速度。随着着陆腿徐徐展开,火箭在地面上空盘旋,不断调整其位置坐标,随后轻轻落地。

马斯克不懈奋斗着,他把猎鹰9号重新设计了一番,新版火箭注入了更多液氧燃料,液氧温度下降至零下350华氏度,这样能大大增加其物质密度。马斯克一如既往地寻找着各种解决办法,在不大幅增加火箭尺寸或质量的前提下为火箭提供了更多的动力。

在2015年12月21日,也就是贝索斯的火箭完成亚轨道飞行四周后,猎鹰9号也完成了发射。马斯克举起一杯啤酒,向100多名员工和其他表情惊讶的围观者喊道:“我们刚刚成功发射了世界上最大的火箭,并让它成功降落了!“

星链 SpaceX,2015—2018

马斯克在2002年启动SpaceX时,他的设想是要致力于完成人类前往火星的事业。前往火星需要花费大量资金,因此马斯克一如往常地将一个目标远大的任务与一个务实的商业计划相结合。

2014年底,他注意到了一座大金矿:为付费用户提供互联网服务。SpaceX将打造并发射自己的通信卫星,在外太空重建互联网。“互联网收入每年约为1万亿美元”马斯克说,“如果我们能有3%的市场占有率,那就是300亿美元。”

这就是星链灵感的由来,为前往火星提供资金。

2015年1月,马斯克宣布成立SpaceX的一个新部门,办公地点设在西雅图附近,部门名称为“星链”。该计划是将卫星送入近地轨道,高度大约340英里。在近地轨道上,星链的信号无法像同步卫星系统一样覆盖那么多地方,所以需要发射更多卫星。星链的目标是最终建立一个由40000颗卫星组成的超级卫星群。

在设计过程中,他们整出一颗简简单单的平板卫星,它的价格有可能仅是常规卫星的1/10。在猎鹰9号的整流罩里可以搭载的平板卫星数量是常规卫星数量的两倍以上,这样单次发射时可以部署的卫星数量就能翻一番。

2019年5月,简化后的星链设计方案已完成,在西雅图的工厂投入制造阶段,然后猎鹰9号火箭将它们送入预定轨道。当四个月后星链的卫星进入运行状态时,马斯克在他位于得克萨斯州南部的房子里登录了推特。他写道:“我通过在太空中的星链卫星发送了这条推文。”

星舰 SpaceX,2018—2019年

可重复使用的主力机型猎鹰9号已成为高效且可靠的火箭。他还开发出了一套自己的通信卫星,这些都将给他带来可观的收入。

但马斯克的目标不仅是成为太空企业家,他的目标是将人类送往火星,而这不可能通过猎鹰9号或者加强版的猎鹰重型运载火箭来实现,猎鹰火箭的飞行高度有限。马斯克说:“我可以靠它们赚很多钱,但我不能靠它们实现人类跨星球生存的目标。”

在2017年9月,马斯克宣布SpaceX将开发一枚更大的、可重复使用的运载火箭,它将是有史以来个头最高、推力最强的火箭。他将这枚大火箭的代号定为“BFR”(Big F Rocket)。一年后,他发了一条推文:“将BFR更名为星舰。”

星舰系统有一个一级助推器和一个二级航天器,加起来有390英尺高,比猎鹰9号高50%,比20世纪70年代NASA在阿波罗计划中使用的土星5号运载火箭高30英尺。星舰系统配备了33个助推器发动机,能够将超过100吨的有效载荷送入预定轨道,这一数字是猎鹰9号的5倍。终有一天,它将带着100名乘客前往火星。

他们将得克萨斯州最南端的博卡奇卡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做为星舰的专用基地。

猛禽发动机

为星舰提供动力的猛禽发动机,它以超低温液态甲烷和液氧为燃料,其推力是猎鹰9号的默林发动机的两倍以上。这意味着星舰的推力将比史上其他火箭都大。

单凭猛禽发动机强大的推力,并不能让人类登上火星,而是必须以合理的成本制造出几百个才行,因为每艘星舰都要用差不多40个猛禽发动机,而马斯克的愿景是打造一支星舰舰队。

猛禽发动机的量产过程太复杂,所以在2021年8月,马斯克解雇了设计负责人,并亲自担任分管推进器项目的副总裁。他的目标是将每个猛禽发动机的成本降至20万美元左右,这是当时成本的1/10。他们制定了一份路线图,在12个月内将每个发动机的成本从200万美元降到20万美元。

2021年,为了降低成本,提高效率。他们尝试简化生产线、删掉所有可能不必要的零部件、将能替换材料的零部件都换成低成本的不锈钢。

马斯克做出的最大调整是让设计工程师负责生产,他在特斯拉有段时间也是这样安排的。

2023年4月是星舰展开试验性发射的阶段。

马斯克事先声明,如果火箭能够顺利点火,升到足够高度,以至于即便爆炸也是发生在人们的视野外,还能给SpaceX留下大量有价值的新信息和新数据,他就认定这次试验性发射是成功的。这次发射实现了以上这些目标。尽管如此,火箭还是爆炸了。

全速前进 SpaceX,2020年

2020年5月,一枚猎鹰9号火箭准备将两名NASA宇航员送往国际空间站,火箭头部是载人龙飞船。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由私营公司将人类送入预定轨道。

2020年5月,SpaceX将宇航员送入空间站后,又在5个月内成功发射了11颗卫星。

马斯克不敢志得意满,一直保存着保持狂热的紧迫感。他担心SpaceX会像波音公司一样,最终变成一家缺乏后劲儿、行动迟缓的公司。对于他旗下的每家公司,他都希望大家面对高强度的工作依然能做到毫不懈怠。

马斯克总想加快工作进度,承担更多风险,打破各种常规,质疑各类要求。

2020年底,SpaceX正准备展开超重型助推器的无人发射测试。所有发射过程都必须遵守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提出的要求,其中就包括天气准则。但SpaceX提出了自己的一套天气模型,表示发射条件足够安全,要求免除发射禁令,但FAA拒绝了。最终火箭却发射了。

与贝索斯的再次较量 SpaceX,2021年

2013年起,杰夫·贝索斯和埃隆·马斯克就开始纠缠不清,二人的竞争包括:租下卡纳维拉尔角著名的39A发射台(马斯克胜出)、率先让抵达太空边缘的火箭平稳落地(贝索斯胜出)、将火箭发射到预定轨道上(马斯克胜出)、将人类送入预定轨道(马斯克胜出)。

2021年夏,SpaceX已经有将近2000颗星链卫星部署在轨道上,马斯克的天基互联网在14个国家都可以使用。贝索斯在2019年宣布亚马逊要打造类似的卫星群和互联网服务计划,定名为“柯伊伯计划”,但到目前为止,亚马逊还没有发射过卫星。

贝索斯的一大梦想就是自己能进入太空,所以在2020年夏,在与马斯克争吵的同时,他宣布他和弟弟马克将乘坐蓝色起源公司的火箭,在11分钟内飞到太空边缘(尽管不会进入轨道)。贝索斯的发射任务最终成功了,贝索斯、他的弟弟和乘组人员到达了66英里的高度,明显高于卡门线,这给了他炫耀的底气。他们的太空舱在降落伞的帮助下,在得克萨斯州的沙漠中缓缓降落。

布兰森和贝索斯2021年7月的太空飞行活动引发一个问题:马斯克是不是会效仿他们,成为第三个将自己送入太空的亿万富翁。

马斯克坚持认为,他的使命是事关整个人类的,而不是关于他自己的。于是当SpaceX开展首次平民航天任务时,马斯克选择了处事低调的技术企业家、喷气式飞机飞行员贾里德·艾萨克曼。

艾萨克曼参与的这次航天行动名为“灵感4号”,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平民轨道飞行任务,他从SpaceX购买了为期3天的航天指挥权。艾萨克曼此行的目的是为孟菲斯的圣裘德儿童研究医院筹集资金,他邀请了一位29岁的曾罹患骨癌的幸存者海莉·阿塞诺和另外两位平民加入乘组。

星链 俄乌战争 SpaceX,2022年

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特别军事行动前一小时,美国卫星通信公司卫讯的路由器遭到网络攻击,导致乌克兰的通信和互联网服务中断。乌克兰军队的指挥系统瘫痪,几乎无法进行防御。乌克兰高级官员疯狂呼吁马斯克伸出援手,副总理米哈伊洛·费多罗夫在推特上敦促他提供网络连接服务。他恳求道:“我们请求你为乌克兰提供星链站点。

马斯克同意了。两天后,500个星链终端送抵乌克兰。到7月,乌克兰运行着15000个星链终端。星链公司为这次提供的天线和通信服务垫付了大约一半的费用。

乌克兰军方当时正试图通过派遣六艘装满炸药的小型无人潜艇,对驻扎在克里米亚塞瓦斯托波尔的俄罗斯海军舰队展开偷袭,他们正是使用星链导航来抵达预定地点的。

马斯克他断定,如果允许使用星链展开这样的攻击,那么对全世界来说可能就是一场灾难。所以他秘密地告知手下的工程师,关闭对克里米亚海岸100千米范围内的信号覆盖。结果,当乌克兰无人潜艇靠近塞瓦斯托波尔的俄罗斯舰队时,它们失去了星链的信号,被冲到了岸上,没有造成任何危害。

SpaceX不希望星链被用于进攻性军事目的。

肖特韦尔说:“我们最初为乌克兰人提供免费服务,是出于人道主义和防御目的,比如让他们的医院和银行系统保持运转,但后来他们开始把我们的东西放在无人机上,还想炸毁俄罗斯船只。我很乐意为救护车、医院和产妇们提供免费服务,那是我们作为公司和公民应该做的,但是让我们给军用无人机的袭击行动提供资助就不行。”

肖特韦尔开始与五角大楼就一项合同进行谈判。SpaceX将继续为用于人道主义目的的终端提供额外6个月的免费服务,但它将不再为军队使用的终端提供免费服务。

最后在肖特韦尔的帮助下,SpaceX与各政府机构达成协议,政府为在乌克兰增设星链服务买单,由军方制定服务条款。2023年年初,超过10万根新天线送抵乌克兰。此外,星链还推出了一项名为“星盾”的配套服务,这是专门为军事用途设计的。SpaceX向美国军方和其他机构出售或授权星盾卫星服务,允许政府来决定在乌克兰和其他地方使用它们的方式和启用它们的条件。

七、特斯拉

联合创始 2003—2004年

杰弗里·布莱恩·施特劳贝尔,从小喜欢倒腾汽车,13岁时,翻新了一辆高尔夫球车的电机,从此爱上了电动车。他在企业家哈罗德·罗森的公司实习,他把一辆旧保时捷改装成由传统铅酸电池驱动的全电动车。这辆车的加速度惊人,但续航只有30英里。

在罗森的电动车公司破产后,施特劳贝尔曾有过将大量锂离子电池串联的设想。在一次与马斯克的共餐中,马斯克表示愿意提供1万美元资金。

在马斯克表达了对电动车的兴趣后,施特劳贝尔建议马斯克与汤姆·盖奇和艾伦·科科尼谈谈,他们共同创办了一家小公司——AC推进公司,也在实践同样的想法。他们已经打造了一个玻璃纤维原型车,并将其命名为“tzero”。

马斯克被tzero彻底震撼了,尽管它还是一辆粗糙的原型车,没有车顶,也没有车门。马斯克希望他们能打造一款漂亮的跑车,但盖奇拒绝了。盖奇想从制造一辆更便宜、更方方正正、更慢一点儿的常规车起步。马斯克有了把tzero商业化的想法。

汤姆·盖奇又建议马斯克与同一条街上有类似想法的两个汽车爱好者合作:马丁·艾伯哈德与马克·塔彭宁。马丁·艾伯哈德在也曾试图说服盖奇和AC推进公司的其他人开始造车,但他很快意识到,AC推进公司实际上没有能力真正造车。于是马丁·艾伯哈德决定自己开一家汽车公司,并从AC推进公司获得电机和动力传动系统的授权许可。

艾伯哈德邀请了他的朋友马克·塔彭宁加入。塔彭宁是软件工程师,曾是艾伯哈德在火箭电子书的合作伙伴。他们制订了一个计划,从高端化、敞篷的两座跑车开始做,之后再为大众市场打造车型。艾伯哈德说:“我想打造一款运动型跑车,颠覆人们对电动车的看法,然后用它来树立一个品牌。

由于新车会采用所谓的“感应电机”,他想到了以该设备的发明者尼古拉·特斯拉来命名公司。2003年7月,他们成立了特斯拉公司。艾伯哈德面临一个问题:他有想法,有注册的公司名,但他没有资金。

这时马斯克出现了,在一系列会议后,特斯拉同意让马斯克以640万美元的投资额入股特斯拉,让他来领投天使轮并成为董事会主席。

就这样,一块块拼图凑到了一起,组成了世界上最有价值的、最具革命性的汽车公司:艾伯哈德担任首席执行官,塔彭宁担任总裁,施特劳贝尔担任首席技术官,赖特担任首席运营官,马斯克是董事会主席和主要投资人。多年后,在许多次激烈争执和一场诉讼过后,他们最终达成共识:五个人应该被称为特斯拉的“联合创始人”。

首辆骡车

埃隆·马斯克对特斯拉做出的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也是在特斯拉成功之路上起决定性作用、对汽车行业产生关键影响的一点,就是车企要尽可能自己生产关键部件,而不是采购独立供应商的数百个零部件后再组装成一辆车。

特斯拉通过垂直整合来掌控自己的命运,把控车辆的质量、成本和供应链。打造一辆好车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开发出相应的制造工艺,建设好能大规模量产的工厂。

但特斯拉一开始并不是这样做的,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在需要拿出制造第一辆特斯拉Roadster的解决方案时,他们决定用外部供应商生产的零部件进行组装。从亚洲采购电池,从英国采购车身,从AC推进公司采购动力传动系统,从美国底特律或德国采购变速器,而这一决定将成为特斯拉步入正轨前的一块绊脚石。

到2005年1月,特斯拉的18名工程师和机械工用手工方式组装成了所谓的“骡车”,这是一种可以在投入量产之前用来展示和测试的车辆。为了制造一辆骡车,进行大量削足适履的工作,这样才能把电池和AC推进公司的动力总成塞进路特斯Elise的车身里。马斯克说,“但至少我们有了一个看起来像真车的东西,它有车门,有车顶,与tzero不同。”

施特劳贝尔进行了第一次试驾,在他踩下加速踏板的瞬间,车像一匹受惊的马一样蹿了出去,连工程师都大吃一惊。接下来轮到艾伯哈德试驾了,当他手握方向盘时,泪水夺眶而出。轮到马斯克时,车辆迅疾却无声的加速令他惊叹不已,他同意向特斯拉再投资900万美元。”

马斯克重度参与Roadster原型车设计

初创公司,特别是有着多个创始人和出资方的初创公司,面临的一大问题就是到底谁说了算。

艾伯哈德和马斯克都认为自己是特斯拉的主要创始人。艾伯哈德认为是他提出了这个创业想法,招揽了他的朋友塔彭宁,注册了这家公司,选定了这个名字,还出去积极寻找投资者。

在马斯克看来,是他把艾伯哈德和施特劳贝尔聚到一起,还提供了创办公司所需的几乎全部资金。

起初,这种认识上的差异并不是大问题。马斯克当时在经营SpaceX,在最初,他很乐意担任董事会主席,让艾伯哈德担任首席执行官。但之后涉及工程决策时,马斯克的参与程度越来越高。特斯拉的领导集体因此开始变得不稳定。

随着马斯克开始投入更多精力关注特斯拉,他越发克制不住要参与设计和工程决策的冲动。当他看到他的想法没有被落实,他就会大发雷霆。马斯克开始在跑车的设计美学方面投入大量时间。他下令将座椅设计得更宽;他认为原来的路特斯大灯很难看;他决定Roadster车身要采用更坚固的碳纤维;他坚持要用电动门把手;当设计接近尾声时,马斯克认为仪表盘很难看。

马斯克的插手已经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我快把路特斯公司的人逼疯了,”马斯克说,“他们没完没了地问我,为什么我对待这辆车上每一条细微曲线的设计都如此苛刻。而我会告诉他们:‘因为我们必须让它惊艳世人。“

Roadster经过马斯克的改装变得更漂亮了,但也烧掉了公司的现金储备。马斯克随即找到了由艾伦·萨尔兹曼和吉姆·马弗领导的优点资本。他们在2006年5月完成的一轮4 000万美元融资中成为特斯拉的主要投资者。萨尔兹曼说:“艾伯哈德和马斯克的双头管理模式让我感到担心,但我意识到他俩就是特斯拉这头野兽的灵魂所在。”

在很多媒体的报道中,只提到艾伯哈德和塔彭宁是公司的创始人,艾伯哈德几乎包揽了媒体所有的赞誉。有些文中甚至都没有提到马斯克。于是马斯克开始接受采访;在特斯拉官网上发表了一篇小文章,概述了公司的战略;邀请演员小罗伯特·唐尼和导演乔恩·费儒参观SpaceX的工厂,成为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的原型。

2006年亮相的Roadster原型车完成了马斯克目标的第一步:打破了人们对电动车注定是高尔夫球车的刻板印象。加州州长施瓦辛格和演员乔治·克鲁尼都下了订单,支付了10万美元定金。

财务危机

但到2007年7月底时,特斯拉财务状况恶化。成本由最初预估的50000美元左右,膨胀至每辆车11万美元,预计公司将在几周内耗尽现金。

马斯克请来擅长高效制造产品的格拉西亚斯与格拉西亚斯。他们对于“如何杀入制造业,改造企业,让它们变得更有效率”达成了高度的共识。而这正是他们在2007年为马斯克和特斯拉所做的事情。

格拉西亚斯说“让一家公司成功的不是产品本身,而是高效地制造产品的能力。这个问题其实就是,你怎么制造那些制造机器的机器。换句话说,你是怎么设计工厂的。”

沃特金斯前往特斯拉的帕洛阿尔托工程总部,与艾伯哈德一起收拾这一混乱局面。他震惊地发现,根本没有一张生产Roadster所用材料的清单。换句话说,关于生产车辆的每个零部件,以及特斯拉为每个零部件支付了多少钱,根本没有一份完整的记录。

当沃特金斯把Roadster的真实成本拼凑出来时,他意识到事情甚至比他最悲观的预测还要糟糕。最初下线的Roadster,如果包括管理费用,每辆成本至少需要14万美元,在产量增加后也不会低于12万美元。即便每台以1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他们也会亏损。

沃特金斯和格拉西亚斯向马斯克提交了形势严峻的调查报告。全球化供应链这头吞金兽,以及新车高昂的成本,会让公司在开始大规模销售电动车之前耗尽全部资金,包括客户为预订Roadster支付的款项。

格拉西亚斯后来把马斯克拉到一边。“这样下去不行啊,”他说,“艾伯哈德管不好这本账。”

马斯克亲自掌舵特斯拉,2007—2008年

在一次董事会会议后几天,马斯克告诉艾伯哈德,他将被立即免去首席执行官的职务。塔彭宁很快也离开了。之后马斯克与艾伯哈德之间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相互攻击和诉讼,他们最终在2009年达成了一项诉讼和解协议。

之后马斯克聘请了特斯拉的投资人迈克尔·马克斯担任临时首席执行官。由于二人在管理方式上的不同,在战略上也出现了分歧。迈克尔决定,特斯拉要与一家有经验的汽车制造商合作,来解决Roadster的组装问题。这与马斯克凭本能就会给出的解决方案背道而驰,他希望建起一座巨型工厂,原材料从一端进入,车辆从另一端驶出。迈克尔·马克斯很快就离开了。

迈克尔离开后,马斯克招聘了一位他认为手段会更强硬的首席执行官——泽夫·德罗里。德罗里是一位经受过战斗考验的以色列伞兵军官,当时他已经是半导体行业的成功企业家。但德罗里的问题是他对造车一无所知。最后,德罗里体面地退出了。

马斯克在2008年10月正式成为特斯拉的首席执行官,一年更换了5次的首席执行官终于稳定了下来。

特斯拉2008 财务崩溃边缘

2008年,次贷危机已经开始蔓延,导致自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全球经济衰退。特斯拉的供应链很不稳定,资金也快用完了。此外,SpaceX还没能将火箭送入预定轨道。

马斯克经常在法律的边缘游走。2008年上半年,他抽取了客户为尚未交付的Roadster支付的定金,给特斯拉输血续命。

2008年秋,情况变得更加危急,马斯克恳求朋友和家人提供资金,帮特斯拉支付工资。金博尔在经济衰退中损失了大部分资金,和埃隆一样,已经接近破产。但金博尔一贯支持他,所以卖掉了苹果公司股票。

马斯克的朋友比尔·李投资了200万美元,谷歌的谢尔盖·布林投资了50万美元,甚至特斯拉的普通员工也给他签了支票。马斯克以个人名义借款来支付各种开销。安东尼奥·格拉西亚斯也出手相助,借给马斯克100万美元。

马斯克对压力的承受度很高,但2008年发生的一切几乎突破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他的体重增加了很多,然后又突然全部减掉,甚至掉的比涨的更多。他开始驼背,走路时脚趾发僵。但他变得精力充沛,注意力高度集中。头顶悬着一把剑,所以他丝毫不能懈怠。

马斯克不肯在SpaceX和特斯拉之间做出取舍。他想尽一切办法,为两家公司输血。

在马斯克的积极奔走下,现有的投资者们为新一轮股权融资提供了2000万美元。

德国公司戴姆勒,向特斯拉注资5 000万美元并获得相应的股权。

在2009年6月,特斯拉确实得到了美国能源部项目提供的4.65亿美元有息贷款。

Model S 特斯拉 2009年

有了2008年圣诞节期间的那轮融资、戴姆勒的投资和政府贷款,马斯克终于能放开手脚推进项目了。这个项目就是推出一款面向主流市场的四门轿车,成本约为6万美元,能够大规模量产,也就是后来人们熟知的Model S。

马斯克请来曾在大众汽车、通用汽车和加利福尼亚州的马自达公司工作的设计师弗朗茨·冯·霍兹豪森。“马斯克会让工程师和设计师共处一室”,冯·霍兹豪森说:“这样做希望达成的目标就是,我们要培养出一群像工程师一样思考的设计师,再培养出一群像设计师一样思考的工程师。”

马斯克为了降低车身,要求做出了7200个电池单元的电池包。

马斯克希望Model S装有一块大尺寸触摸屏,可以让驾驶员触手可及。这些后来改变了汽车行业的游戏规则。大屏让驾驶者可以更方便地控制灯光、温度、座椅位置、悬架水平,车内的几乎所有东西都可以用大屏控制。大屏还给司乘人员带来了更多的乐趣,包括视频游戏、乘客座位上的放屁音效、多种多样的喇叭声,以及隐藏在交互中的彩蛋玩笑。

最重要的是,将车视作一个软件实体,而不仅是一个硬件实体,就能让车不断地迭代升级。新增功能可以通过无线网络推送给车辆。“我们当时惊喜地发现,可以经年累月地给车增加大量功能,包括提高车辆加速度。”马斯克说,“这样一辆车日后可以变得比你买下它的时候更厉害。”

制造业 特斯拉 2010—2013年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主流舆论将全球化捧上神坛,首席执行官和投资人为了削减成本,不遗余力地推动美国公司纷纷关闭国内工厂,将制造业转移到海外的离岸工厂。

这一趋势在21世纪初愈演愈烈,而当时特斯拉正处于起步阶段。2000—2010年,美国失去了1/3的制造业工作岗位。通过把工厂搬到国外,美国公司节省了劳动力成本,但他们丧失了对于如何优化、打磨产品的真实体验感。

马斯克逆潮流而动,他希望把对制造过程的控制权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里。他认为,设计一个造车的工厂就是打造“制造机器的机器”,这件事与设计车辆本身一样重要。特斯拉的“设计—工程—制造”反馈循环让它的竞争优势凸显出来,因为这里每天都在开展创新活动。

马斯克在喜欢用“硬核”来描述他想要营造的职场文化。随着Model S生产线的产能爬坡,他在写给员工的一封电子邮件中非常具有代表性地阐明了他的宗旨:“请大家做好准备,迎接超高的工作强度,这种强度,你们大多数人此前从未承受过。心理素质不够强大的人是没法颠覆一个行业的。”

2012年年底,《汽车趋势》杂志评选出了年度最佳汽车,文章标题写道:“特斯拉Model S,令人震惊的冠军之作:它证明了美国仍然可以制造出(伟大的)东西。” 文中写到“Model S开起来就像一辆跑车,动如脱兔,反应迅捷,却又像劳斯莱斯一样,操纵起来流畅自如,大容量储物空间可以装下的东西几乎和雪佛兰探界者一样多,还比丰田普锐斯更高效。哦对了,它还能像超级名模在巴黎的T台上走秀一样,在豪华酒店的代客泊车处出尽风头。” 文章最后提到了“Model S代表一个惊人的拐点”——这是该奖项有史以来首次颁给一款电动车。”

超级工厂 特斯拉量产

1、特斯拉内华达超级工厂

2013年,马斯克提出了,在美国建造一个巨大的电池工厂,其产量比世界上其他电池工厂的总和还要大。对马斯克来说,这个问题涉及第一性原理。Model S使用的电池约占全球电池总量的10%。特斯拉正在计划中的新车型——名为Model X的SUV和面向大众市场的轿车Model 3——会导致特斯拉的电池需求增至此前的10倍。

马斯克和施特劳贝尔决定与电池供应商松下公司建立合作关系,共同建立一座工厂,由松下生产电池单元,然后由特斯拉将其组装成电池包。打造这座占地1 000万平方英尺的工厂将耗资50亿美元,松下需要出资20亿美元。最终松下同意在超级工厂项目中出资40%,成为特斯拉的合作伙伴。

2、弗里蒙特工厂的量产

2017年7月,Model 3开始正式投产下线。特斯拉在弗里蒙特工厂热热闹闹地举办了一场庆祝活动。

之后马斯克警告大家未来要度过一段困难时期。未来6~9个月,要面临的主要挑战是如何大规模量产这款车。当时他的核心关切是:提高产量,让特斯拉每周生产出5000辆Model 3。

每周生产5 000辆车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到2017年年底,特斯拉的车辆生产速度只达到了这个目标的一半。马斯克决定搬进工厂车间带大家一起大干一场。这是一种战术:亲自挂帅,带着一群疯狂的小伙伴每周7天、每天24小时保持集体冲锋的状态,努力去实现这个目标,正好体现了马斯克在公司要求大家达到的那种“不要命”的工作强度。

“那真是疯起来不要命,”他说,“我们当时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还经常打地铺。“

马斯克要求取消不必要的程序。“干活的第一步就应该是质疑你接到的任务要求。”马斯克说,“因为所有要求或多或少都包含着愚蠢和错误的成分,所以一定要砍掉它们、砍掉它们、砍掉它们。”

马斯克从一个工位跑到另一个工位,对所有拖慢生产进度的环节进行故障排除。发现一些又贵又拖拉的机器人,他又展开去自动化活动。从此去自动化成为马斯克“量产方法论”的一部分:务必要等到设计过程的其他部分都做完以后,在你质疑了所有要求、去掉了所有不必要的部分以后,再引入自动化设备。

2018年,特斯拉的市值超过了通用汽车。但在前一年通用汽车在前一年卖出了1 000万辆车,获利120亿美元,而特斯拉只卖出了10万辆车,还亏损22亿美元。当时一些投资者对于马斯克每周生产5 000辆车的承诺持怀疑态度,特斯拉已成为史上空头最多的股票。

2018年的整个上半年,马斯克都在厂房里来回走动,就像在内华达工厂一样,临时做出各种决定。马斯克统计过,情况好的时候,他一天在厂房里能下100道命令。至少有20%的命令是错的,我们过后又要改正。马斯克说,“但如果我不做出这些决定,特斯拉就完蛋了。”

完成了去自动化和其他改进措施后,到2018年5月下旬,弗里蒙特工厂每周能够生产3500辆Model 3。

做空特斯拉的投资人,通过掌握的弗里蒙特两条装配线生产数据,得出结论:特斯拉的产量不可能在2018年中期达到每周5000辆。他们知道,至少在一年内,特斯拉不可能再建一个工厂,甚至都拿不到开工许可证。

后来马斯克提出搭建帐篷,建一个临时的装配线,每个工位上都安排工人上岗。

2018年7月1日,一辆黑色的Model 3下线,挡风玻璃上挂着一条纸质横幅,上面写着“第5 000辆车”。马斯克向所有特斯拉员工发送了一条信息:“我们成功了!……我们创造了一种突破不可能的全新解决方案,在帐篷里全力以赴地拼搏。无论如何,我们成功了……我认为这标志着我们刚刚成为一家真正的车企。”

3、特斯拉上海建厂 2015—2019年

在中国销售电动车,这是特斯拉拓展全球市场的关键,但进展并不顺利。马斯克已经接连解雇了两位中国区经理。当得知特斯拉有一个月在中国只卖出120辆车后,马斯克准备解雇特斯拉在中国的整个高管团队。

马斯克邀请任宇翔加入特斯拉。任宇翔是曾是马斯克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实验室伙伴。任宇翔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如何在中国生产特斯拉。

2017年4月,中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科学技术部联合印发了《汽车产业中长期发展规划》。马斯克再次来到中国,与国务院副总理会面。任宇翔说:“我们一直在努力介绍特斯拉在中国建厂对中国的汽车产业发展会有哪些好处,哪怕它不是一家合资公司。”

最终,在中国政府吸引外资和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市场的背景下,特斯拉被批准在上海独资建厂。2018年5月10日,特斯拉(上海)有限公司在上海成立。当年7月10日,马斯克抵达上海,与上海市政府签署了纯电动车项目投资协议。

2018年10月17日,特斯拉(上海)有限公司成功拿到上海临港装备产业园一块200多英亩的土地,准备推进超级工厂建设。2019年10月,第一批特斯拉从中国工厂下线。在这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内,中国将制造出全球超过一半的特斯拉。

4、特斯拉得州超级工厂 ,2020—2021年

加利福尼亚州弗里蒙特工厂成为美国生产能力最强的整车制造厂,每周生产超过8000辆电动车,但它的产能已经饱和,想扩产很困难。

最后他们选择在柏林打造特斯拉在欧洲的超级工厂。柏林和奥斯汀的超级工厂将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建成,同弗里蒙特和上海的超级工厂一道成为生产特斯拉电动车的主力工厂。

2021年7月,得州超级工厂动工一年后,工厂主体结构已经完成。特斯拉得州超级工厂的建筑面积为1 000万平方英尺,是弗里蒙特工厂的两倍,比五角大楼的面积还大50%。

意大利一家专门生产高压压铸机的公司意德拉集团接受挑战,同意打造几款非常大的机器,为Model Y生产整个底盘。、

这些机器将熔化的铝注入冷铸模具,可以在短短80秒内直接将整个底盘“和盘托出”,而过去生产一个底盘需要将100多个零部件焊接、铆接或者黏合在一起,这种老工艺带来的问题就是容易出现缝隙、响声和泄漏。

工艺流程的变革让底盘从非常棘手的一个大麻烦,变成了一个铸造过程极其便宜、简单、快速的东西。

特斯拉的动荡

马斯克在与沙特阿拉伯主权财富基金的领导层聊过将特斯拉私有化的可能性后,发布了一条决定性的推文:“我考虑以每股420美元的价格将特斯拉私有化。资金已经到位。”

在美国证券交易所工作人员暂停股票交易前,特斯拉股票已经大涨7%。上市公司必须遵守的一条规则是,高管必须在发布任何可能引起市场波动的公告前10分钟对证券交易所发出预警。马斯克并没有注意到这条规则,于是SEC迅速展开调查。

面对机构投资者的强烈反应,马斯克于8月23日撤销了将公司私有化的提议。他在一份声明中说“鉴于我所收到的反馈,很明显,特斯拉的大多数现有股东认为我们还是做一家上市公司比较好。”

为了避免因误导投资者而遭到联邦诉讼,马斯克的律师与SEC达成协议,化解了这些指控带来的负面影响。马斯克将继续担任特斯拉的首席执行官,但会卸任董事长一职,并将支付4 000万美元的罚款,还要在董事会中安排两位独立董事。马斯克对此并不满意。

9月26日晚,SEC提起诉讼,要求终身禁止马斯克管理特斯拉或其他上市公司。

2018年的量产地狱和随之而来的各种动荡,让马斯克的许多高管都离他而去。

离职的人当中最重要的一个是JB.施特劳贝尔,无论在公司创始文化的象征意义上,还是在与马斯克的私人关系方面,他都是离职者中最重要的那个。这位性格开朗的联合创始人在马斯克身边坚持工作了16年,自从他们在2003年共进晚餐后,施特劳贝尔就对使用锂离子电池制造电动车的可能性大加赞赏。

在一次财报电话会上,马斯克随口说出了施特劳贝尔要离开的消息,但马斯克对施特劳贝尔的敬重从未因此削减分毫。2023年,他邀请施特劳贝尔加入特斯拉的董事会。

Cybertruck “特斯拉,2018—2019年”

“自2008年创办特斯拉设计工作室以来,几乎每周五下午,马斯克都会与他的首席设计师弗朗茨·冯·霍兹豪森举办产品审查会议。”

从2017年初开始,马斯克与他的首席设计师弗朗茨·冯·霍兹豪森,翻来覆去地讨论特斯拉皮卡的想法。

马斯克开始着迷于探索用富有光泽的不锈钢制作火箭飞船的可能性。他意识到,这种材料可能也适用于皮卡。不锈钢车身不需要喷漆,而且可以承担车辆的一些结构性负荷。这个想法真正做到了不落俗套,重新思考了车辆的可能性。经过几周的讨论,在一个周五的下午,马斯克走进来,简明扼要地宣布:“我们要用不锈钢造皮卡。”

马斯克倾心于那些具有未来主义、赛博风格外观的作品。

用上了不锈钢,也给卡车外观引入了新的可能性。与使用冲压机器将碳纤维雕琢成曲线玲珑的车身面板相比,不锈钢更适合做直线和锐角设计。这就让设计团队有机会——某种程度上也是被逼无奈——探索出更多未来主义的、前卫的甚至是乍一看不太和谐的设计想法。

到2019年7月,冯·霍兹豪森和莫里斯打造了一款全尺寸的模型:未来主义、风格凌厉、赛博设计,带有尖角和钻石切面。他马斯克第一次见到该模型时惊艳不已,他瞬间做出反应,大叫:“就是它!我喜欢它!我们要做这个!没错,这才是我们要做的东西!对,是的,搞定了。”

这就是后来世人所熟悉的Cybertruck。

特斯拉自动驾驶系统

马斯克的宏伟愿景是让特斯拉打造出一辆在没有任何人类干预的情况下能够完全自动驾驶的车辆。他相信这一愿景的实现将改变我们的日常生活,会让特斯拉成为全球最有价值的公司。特斯拉开始称之为“完全自动驾驶”(Full Self-Driving,FSD)的技术,按照马斯克的承诺,它不仅适用于高速公路,也适用于有行人、骑行者的城市街道,以及复杂的交叉路口。

但马斯克就对规划完成的工作进度总是做出荒谬的预测。在2016年10月与记者的对话中,他宣称到2017年年底,特斯拉电动车就能从洛杉矶开到纽约,其间不需要用手触摸方向盘。几乎每过一年,马斯克都会再预测一遍:完全自动驾驶还有一年左右就会实现。

在2018年年底的代码大会上,面对科技记者卡拉·斯维什尔的采访,他说特斯拉“有望在明年做到这件事”。2019年年初,他又着重强调了一遍。“我认为我们将在今年实现完整的完全自动驾驶。”

在2022年年底说,“如果不这样,就没人会围着这件事忙活,我们也不会设计出一款自动驾驶车辆。”在当年与分析师的财报电话会议上,马斯克承认,这个过程比他在2016年预期的要艰难。“最后归根到底,”他说,“要搞定完全自动驾驶,实际上必须先解决现实世界的人工智能问题。”

纯视觉 特斯拉,2021年1月

在特斯拉,是否要在自动驾驶车辆的Autopilot自动辅助驾驶系统中使用雷达,而不单单依赖来自摄像头的视觉数据,一直是一个争执不下的问题。

马斯克反对使用光学雷达和其他类似雷达的仪器,他坚持认为自动驾驶系统应该只使用摄像头的视觉数据。这也是一个要用第一性原理来思考的案例:人类开车时只采集视觉数据,所以机器开车也应该如此。

Model S在2016年进行升级时,他勉强同意了自动驾驶团队除了在车上布置八个摄像头,还可以采用一个面向前方的雷达。他还授权工程师做了一款程序来布设自己的雷达系统,也就是凤凰系统。

2021年1月初,马斯克在一场富有决定性意义的会议上宣布:“我们现在走到了十字路口,要么车厂停工,要么让凤凰系统立即上线,要么完全取消使用雷达。2021年1月22日,马斯克发出了一封电子邮件:“从今往后去除雷达,这根拐棍太糟糕了,我没开玩笑。显然,开车只用摄像头的效果很好。”

虽然马斯克的性格很固执,但如果能让他看到真凭实据,他也可以回心转意。他坚持要求在2021年去除雷达,因为当时雷达的技术水平不能提供足够的分辨率来为视觉系统额外提供有意义的信息。然而,他还是同意让工程师继续推进凤凰项目,看看他们能不能开发出更好的雷达技术。”

Robotaxi 特斯拉,2022年

马斯克认为,自动驾驶车辆的作用不仅是将人们从繁重的驾驶工作中解放出来,在很大程度上,它们将消除人类对车辆的需求。未来将属于Robotaxi:这是一种无人驾驶车辆,只要你召唤它,它就会出现,把你带到目的地,然后去接下一位乘客。有些Robotaxi可能是私家车,但多数还是归车队公司或特斯拉所有。

他们决定把Robotaxi打造成一款比Model 3更小、更便宜、速度较慢的车。马斯克说:“我们的重点必须放在车辆数量上,不存在市场饱和的问题。总有一天,我们的年产量会达到2000万辆。”

2022年夏末,马斯克希望这辆无人驾驶汽车没有方向盘和踏板。莫拉维强调,即便自动驾驶车辆在美国得到监管机构的批准,在其他国家获批也要等上数年,所以做一款有方向盘和踏板的车是有意义的。

于是这款面向大众市场的新车既配有方向盘,又是一辆Robotaxi,同时还被称为“下一代平台”。

车用人工智能特斯拉,2022—2023年

达瓦尔·史洛夫对马斯克说:“它就像ChatGPT,不过是用在车上的。”他将自己在特斯拉做的项目与OpenAI刚刚发布的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进行比较。

史洛夫的项目涉及最新的机器学习前沿领域:设计一种能从人类行为中学习的自动驾驶车辆系统。史洛夫说:“我们处理了大量有关真人在复杂驾驶环境中如何行动的数据,然后我们训练计算机的神经网络来模仿这种行为。”

多年来,特斯拉的自动驾驶系统一直依赖基于规则的算法。该系统从车辆摄像头获取视觉数据,识别车道标记、行人、车辆、交通信号及8个摄像头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再应用一系列规则,比如红灯停、绿灯行、保持在车道线标记正中、不越过双黄线闯入对面车道、通过交叉路口时保证其他车辆的行驶速度不足以撞上我方车辆。特斯拉的工程师手动编写并更新了数十万行C++代码,以便将这些规则应用于更复杂的情况。

史洛夫正在做的神经网络路径规划项目将把这套系统提升到新的层面。他说:“我们不再只根据规则确定车辆的正确行驶路线,而是通过神经网络来确定车辆的正确行驶路线。”换句话说,这是对人类的模仿。

2023年4月中旬,是时候让马斯克测试一下这项新的神经网络路径规划技术。史洛夫和自动驾驶团队安排了一辆试验车,它能让一个用神经网络训练的软件模仿人类驾驶员的操作,软件中只有最基础的传统规则代码。马斯克就坐在这辆车里,开始在帕洛阿尔托兜风。

有长达25分钟,这辆车一直在快速路和街道上行驶,完成了一些复杂的转弯,避开了各种骑车人、行人和宠物。马斯克一直没有碰方向盘,只有几次他认为车辆操作过于谨慎时,才会轻点加速踏板进行干预,比如在看到四向停车标识时。这辆车的其中一次操作,马斯克觉得比他自己做的还要好,他说:“哇,连我这脑袋里的神经网络都搞不定这种情况,但它竟然做得很不错。”

马斯克宣布他现在彻底相信了,他们应该调集大量资源来推进这个项目。

马斯克抓住了团队发现的一个关键事实:神经网络至少得经过100万个视频片段的训练才能达到良好的工作状态,如果训练量达到150万个视频片段,它就相当理想了。与其他车企和人工智能公司相比,这给特斯拉带来了巨大的优势。特斯拉在全球的保有量接近200万辆,每天能收集几十亿帧视频画面。埃卢斯瓦米在会上说:“我们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不管是自动驾驶汽车、Optimus,还是类似ChatGPT的机器人,收集并分析大量实时数据信息流的能力对各种形式的人工智能都至关重要。马斯克现在有两个强大的实时数据采集器:一个是自动驾驶车辆拍摄的视频,另一个是全球推特用户每周发布的数十亿条推文。

八、人工智能

DeepMind

在2012年的会面中,马斯克认识了戴密斯·哈萨比斯,他是一位神经科学家、电子游戏设计师和人工智能研究者。

受图灵观点的影响,戴密斯·哈萨比斯同他人共同创办了一家名为“DeepMind”的公司,想要设计出一种基于计算机的神经网络,从而实现通用人工智能,试图打造一种能像人类一样学习如何思考的机器。

马斯克认同哈萨比斯认为人工智能是人类的一种潜在威胁的观点。他决定向DeepMind投资500万美元,这样他就可以实时跟进相关领域的进展。

当马斯克在2013年底听说佩奇和谷歌正计划收购DeepMind时,他感到非常沮丧。他和朋友卢克·诺塞克试图凑钱给DeepMind融资,以此来阻止这笔交易。” 但他的努力还是失败了,谷歌于2014年1月宣布收DeepMind。

马斯克继续公开警告人工智能的危险,他在2014年麻省理工学院的一次研讨会上说:“我们最大的生存威胁可能就是人工智能。” 同年,亚马逊发布了语音助手Alexa,随后谷歌也推出了类似的产品。

马斯克警告众人,当这些软硬件系统变得比人类更智能时会发生什么:它们可能会超越我们,然后把我们当宠物一样对待。他说:“我不喜欢当谁的宠物猫。预防问题出现的最好办法就是确保人工智能与人类保持紧密的配合与协作。“马斯克说:“当人工智能与人类的意志脱钩时,危险就会降临。”

OpenAI

马斯克随后把目光投向山姆·阿尔特曼,这个人的身份是三位一体的——软件公司的企业家、跑车爱好者和生存主义者。

阿尔特曼和马斯克决定创办一个非营利性的人工智能研究实验室,他们将其命名为“OpenAI”。实验室的软件是开源的,实验室将努力对抗谷歌在这一领域日渐强大的主导地位。

蒂尔和霍夫曼与马斯克一起投入了资金。“我们希望有一种类似于Linux版本的人工智能,不受任何个人或公“司的控制。”马斯克说,“我们的目标是提升人工智能安全发展的概率,人类将从中受益。”

马斯克和阿尔特曼详细讨论了一个目标,名为“人工智能对齐”——它在2023年OpenAI推出一款聊天机器人ChatGPT后成为热门话题,这一目标是让人工智能系统与人类的目标和价值观保持一致。

马斯克认为,确保“人工智能对齐”的一个方法是将机器与人类紧密联系起来。它们应该是个人意志的延伸,而不是一个可能叛变并形成自己的目标意图的系统。

马斯克最终与阿尔特曼决裂,离开了OpenAI董事会,并将其知名工程师安德烈·卡帕斯招至特斯拉自动驾驶团队。阿尔特曼随后成立了OpenAI的营利部门,从微软获得了130亿美元投资,还将卡帕斯重新招了回去。阿尔特曼没有从OpenAI中赚到任何钱,他认为马斯克对人工智能安全问题的复杂性钻研得还不够,不过他确实认为马斯克的批评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2023年3月,OpenAI向公众发布了GPT-4。随后,谷歌发布了一款名为Bard的聊天机器人。至此,“OpenAI-微软”组合与“DeepMind-谷歌”之间的竞争正式拉开帷幕,它们创造的产品能够以自然的方式与人类聊天,并执行大量基于文本的知识性任务。

人与机器的交互,现在有打字、语音、触摸等。马斯克意识到,最终的人机界面会是一款能将计算机直连大脑的设备。比如在人的头骨内放置芯片,可以将大脑信号发送给计算机并接收信号回传,这样可以让信息往返流动的速度提高100万倍。

马斯克在2016年年底成立了Neuralink公司,其业务是把小型芯片植入人类大脑,让人类与计算机展开心智融合。

他计划用Neuralink大脑芯片帮助神经系统有问题的人,比如肌萎缩侧索硬化(ALS)患者,让他们能与计算机互动。马斯克说:“我们如果能找到好的商业用途来为Neuralink提供资金,那么在几十年后,就可以将人类世界与数字机器紧密结合起来,从而实现最终目标:保护人类以抵御邪恶的人工智能。”

马斯克让Neuralink向新的目标推进:让瘫痪的人能再次调动他们的四肢。大脑中的芯片可以绕过脊髓阻塞或神经系统障碍,向相关的肌肉发送信号。

马斯克在展示会告诉现场观众:“我创办Neuralink的主要动机是创造一个通用的信息输入输出设备,它可以与人类大脑信号的方方面面对接。”换句话说,这就是人类和机器终极的心智融合,能够防范人工智能机器为所欲为。“即使人工智能是善意的,我们能不能也跟上它的步伐,做到与时俱进呢?”

随后马斯克公布了他为Neuralink规划的全新短期目标:“第一个目标是恢复视力,即使是先天性失明,我们也相信可以让他们见到光明。”接下来,他谈到了瘫痪人士。他说:“虽然听起来很神奇,但我们相信,是有可能让脊髓受损的人恢复全身运动功能的。”

Dojo

Dojo,一种能使用数百万条视频训练人工神经网络来模拟人类大脑的超级计算机。

特斯拉拥有世界上用于训练神经网络的最大的超级计算机之一,它由人工智能计算公司Nvidia的图形处理器(GPU)驱动。Dojo是特斯拉从零开始打造的一款超级计算机,它使用视频数据训练人工智能系统,拥有特斯拉人工智能团队内部设计的芯片和基础架构,每秒近800亿亿次浮点运算的处理能力,使其成为世界上服务于这一目标的最强大的计算机。它将用于自动驾驶软件和Optimus。马斯克说:“把它们放在一起工作非常有意思,它们都在努力为这个世界指引前进的方向。”

Optimus,2021年8月

安全人工智能的终极体现就是创造出人形机器人,那些从小就接受科幻作品熏陶的人尤其会这样认为。

马斯克对打造人形机器人的兴趣植根于他对人工智能的迷恋与恐惧,他认为总会有人在有意或无意间打造出对人类构成威胁的人工智能,这种可能性促使他在2014年创立了OpenAI,也促使他推动了一系列与之相关的事业,包括自动驾驶电动车、用于神经网络训练的超级计算机Dojo,以及可以植入大脑的Neuralink芯片——它可以在人类和机器之间建立非常亲密的共生关系。

马斯克在2021年8月宣布要打造Optimus的计划时,一位身穿白色连体衣的女演员在舞台上笨拙地模仿着机器人。几天后,特斯拉的设计主管弗朗茨·冯·霍兹豪森召集了一组人马,开始真刀真枪地干了起来:他们要做一款可以模仿人类的机器人。

马斯克下达的命令是:它必须是一款人形机器人。换句话说,它应该看起来像人,而不是像波士顿动力公司或其他公司正在打造的那种带着轮子或者四条腿的机械装置。很多工作场所和工具的设计思路都是为了贴合人类的行动方式,所以马斯克认为机器人应该接近人形,这样它才能自如地操作。冯·霍兹豪森告诉围坐在会议桌旁的10位工程师和设计师:“我们想让它尽可能地贴近人类,但我们也可以在人类能力的基础上做出一些改进。”

他们从手部开始设计。要弄清楚手指的造型,从指根到指尖是怎么变细的,因为我们要拉长小拇指,所以要研究好这一点。埃隆希望手指能具有女性手指的锥度。他们要让Optimus自学走路。

X.AI 人工智能为人类服务,2023年

马斯克认为自己需要集中精力确保人工智能的安全性,所以要创办一家人工智能公司。

马斯克将他的新公司命名为X.AI,并亲自招来了谷歌DeepMind部门的著名人工智能研究员伊戈尔·巴布什金担任首席工程师。

他在招募人工智能科学家时遇到了一些困难,因为该领域掀起的全新热潮意味着所有具备相关经验的从业者都可以拿到100万美元甚至更高的年薪。他解释说:“如果能让他们成为一家新公司的创始人并分到股权,那么就更容易吸引他们加入。”

马斯克承认,在打造一款可以用自然语言回答问题的聊天机器人方面,他一开始远远落后于OpenAI。但是,特斯拉在自动驾驶汽车和Optimus方面的成果让他们在打造物理世界中导航所需的人工智能方面遥遥领先。这意味着特斯拉的工程师在创造成熟的通用人工智能方面实际上领先于OpenAI,而通用人工智能需要同时具备这两种能力。

2023年4月,马斯克向巴布什金和他的团队提出了三大目标。

第一个目标是打造一款能编写计算机程序的人工智能机器人。程序员可以在一开始输入任何编程语言,X.AI机器人就能自动完成他们最有可能编写的程序代码。

第二个目标是开发一款OpenAI的GPT系列聊天机器人的竞品,它使用的算法和训练的数据集要能确保政治立场的中立性。

马斯克给团队设定的第三个目标更为宏大。他的首要任务一直都是确保人工智能的发展有助于人类意识的赓续。他认为实现这一目标的最佳途径是创造一种能够“推理”“思考”并以“真理”为指导原则的通用人工智能。我们应该能对它委以重任,比如“制造一款更好的火箭发动机”。

马斯克希望有朝一日它能解决更宏大、更现实的问题。它将是“一款能够最大限度追求真理的人工智能,它关心对宇宙的理解,这样可能带来的一个结果就是它想要保护人类,因为我们是宇宙中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

里探评说:一个以科学和逻辑为工具的人工智能,会实现更快的科学发现和技术进步?。

九、SolarCity 太阳能,2004—2016年

特斯拉收购SolarCity

2004年夏末,马斯克的表弟林登·赖夫说,“我想做一个能帮助人类解决气候变化问题的项目。” “去做太阳能吧。”马斯克回答道。

林登·赖夫和哥哥彼得着手创办了一家公司,也就是后来的SolarCity。隆提供了大部分初始资金,并给一个明确的指引:尽快提高产能,对行业产生影响。2006年7月4日,就在特斯拉即将发布Roadster的时候,他们正式成立了SolarCity,马斯克是该公司的董事会主席。

林登和彼得两兄弟为了提高销量。想出了一个简化购买过程的办法:客户可以拨打免费电话,销售团队就会用卫星图像测量屋顶的大小和日照水平,然后公司提供一份合同,说明布设的成本、能帮客户省下的电费和收费目录。如果客户同意,公司将派遣一个身穿绿色制服的团队来家里安装太阳能板,帮客户申请政府退税。

马斯克对该公司的一些做法感到越来越失望,特别是它过于依赖销售团队的积极性,为了刺激销售业绩,公司采取返佣的方式。埃隆会从美学角度质疑产品,比如夹子好不好看,还会因其外观太丑而生气。马斯克大失所望,一度威胁说要辞去SolarCity董事会主席一职。2016年2月,马斯克打电话给他的表弟,告诉他们,他希望由特斯拉收购SolarCity。

特斯拉在内华达州开设电池工厂后,开始为家庭用户生产一种冰箱般大小的电池,名为“Powerwall”,它可以与太阳能板相连——就像SolarCity安装的那些组件一样。打破两家公司的边界帮马斯克避免了很多企业“领导者犯过的错误,即对公司业务的定义过于狭窄。他在2015年4月宣布推出Powerwall时说:“特斯拉不仅是一家电动车公司,它更是一家能源领域的创新型公司。”

在2016年8月与SolarCity投资者的电话会议上,也就是在股东最终投票同意SolarCity与特斯拉合并之前,马斯克暗示将推出一款改变行业格局的新产品。“每个车库里都放有升级版的特斯拉Powerwall和一辆特斯拉,太阳能瓦片产生的电力可以储存在Powerwall和车辆的电池中。“这就是综合能源的未来,”马斯克说,“我们给出了让可再生能源发电、储电、用电实现供需匹配的解决方案。” 此后不到一年,彼得和林登兄弟二人都离开了SolarCity。

2021年初,SolarCity太阳能屋顶安装户数没有实现快速提升。马斯克就把约翰逊叫来,照例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有两周时间解决这个问题,我已经解雇了我表弟,如果你不把安装速度提高10倍,我就解雇你。”

马斯克,向SolarCity领导层介绍五步工作法。“质疑每一项要求。”具体来说就是应该质疑安装人员的要求。“大刀阔斧地删。”屋顶系统有240个不同的零部件,包括螺丝、夹具、轨道等,他认为超过一半的零部件都应该删掉。“精简。”马斯克认为公司官网应该只提供三种类型的太阳能屋顶:小型、中型和大型。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提速”,每周要尽可能多地安装太阳能屋顶。

最终,马斯克仍然无法实现降本增效。一年后,特斯拉能源每周只能安装约30个太阳能屋顶,远没有达到马斯克长期以来要求的1000个。他解决这一问题的热情在2022年4月逐渐消退,当时特拉华州衡平法院在关于特斯拉收购SolarCity的诉讼案中裁定他胜诉。

十、Boring Company

2016年底,马斯克在一次发呆中,有了一个想法:“可以在城市下面挖通隧道,这样就能建出三维的道路。”

马斯克给史蒂夫·戴维斯打电话,这是一位很靠谱的SpaceX工程师。当时加州正是凌晨2点,但戴维斯同意研究一下如何快速、低成本地修建隧道。戴维斯已经想出一些办法:用一台标准的隧道掘进机钻出直径40英尺的圆洞,不用混凝土来加固。

几天后,马斯克回到洛杉矶时,他被堵在了路上,于是他开始发推文,他写道:“交通拥堵真让人头大!我打算搞一台隧道掘进机,然后就开挖。 “

一小时后,他在推特上宣布:“这家公司应该叫Boring Company ,因为挖洞就是我们的工作。” 马斯克自掏腰包投资了1亿美元,让Boring Company运作起来。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他经常会穿过SpaceX的园区通道,来查看一下Boring Company的进展。2018年12月底,1英里长的隧道原型基本完工。

事实上,它并没有改变一切,还成了马斯克的想法被过度炒作的一个证明。2021年,Boring Company在拉斯维加斯建成了一条1.7英里长的隧道,特斯拉的驾驶者和乘客可以从机场直达会议中心,此后又开始在其他城市洽谈项目落地,但直到2023年,这些项目都没有开工。

十一、收购推特

从投资到收购

2022年4月,马斯克手头的事情进展得格外顺利。在过去12个月里,特斯拉没有花一分钱做广告,销售额却增长了71%,其股价在5年内涨了15倍,市值超过了第2 -10名车企市值的总和。

而SpaceX在2022年第一季度发射进入预定轨道的有效载荷质量是其他所有公司、所有国家发射的质量总和的两倍多。4月,SpaceX完成了第四次前往国际空间站的载人航天任务,为NASA和欧洲航天局运送了三名宇航员。当月SpaceX还将另一批星链通信卫星送入了预定轨道,这样SpaceX卫星群中的卫星数量达到了2100颗,为包括乌克兰在内的40个国家的50万用户提供互联网连接服务。没有其他公司或其他国家能够做到安全地让轨道运载火箭完成着陆并重复使用这些火箭。

马斯克在2022年初那段平静期,他口袋里钱也开始突然变多的时候,他卖股票变现了大约100亿美元。他又想折腾了。他说,“我问自己喜欢什么产品,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推特。”

2022年1月,他秘密授意他的私人财务助理杰瑞德·伯查尔开始买入推特股票。马斯克在2006年推特推出后不久就开始使用它,在接下来的10年里,马斯克写了1.9万条推文。

马斯克对言论自由的看法是,言论越自由的环境对民主越有利。他看到推特在意识形态上的发展方向是,如果你站错了队,那么你发的内容就会被审查。

马斯克被邀请加入推特董事会,成为推特投资人。马斯克说"投资推特是因为我相信它有可能成为全人类可以自由发声的平台,我相信对运转良好的民主机制而言,言论自由在一个社会中事关重大。然而,投资推特以来,我意识到这家公司在现有的架构下,既谈不上蒸蒸日上,也没能服务于这种社会需求。作为一家私营公司,推特需要转型。"

马斯克有了收购推特的提议。

在马斯克心中,他已经盘算好收购推特后该如何规划它未来的商业模式。他认为到2028年,即使广告营收的占比从90%降至45%,他也可以将推特的收入提高5倍,达到260亿美元。新的收入增长点来自用户订阅和数据授权收费。他还打算让推特接入支付功能,用户可以像在微信上那样进行支付,这部分业务也能带来收入。

他希望将推特打造成一个支付平台,大家可以用它来汇款、支付小费,还可以为文字内容、音乐和视频内容付费。“这样就能实现我对X.com和PayPal最初的设想了。”马斯克高兴地笑着说。从一开始,马斯克就看到推特可能成为他心目中X.com该有的样子——一个支持金融交易的社交网络。”

马斯克最终在一系列的折腾下,马斯克在2022年10月完成了对推特的收购。2023年7月,马斯克宣布推特将改名「X」。

重塑企业文化

推特公司最初的文化是温和、人性化、对员工友好。在这里,“宠着员工”是一种美德。

马斯克他本能地反对这种文化,他认为这是与紧迫感为敌、与进取心为敌、与团结起来办大事的速度感为敌。他更喜欢让大家常用“硬核”这个词,他认为感觉不舒服是件好事,它是对抗自满情绪腐蚀的利器。休闲度假、鸟语花香、工作与生活的平衡、身心放松日,这些统统不合他的胃口。让推特众人好好领会和接受这种思想吧。

推特有2500名软件工程师。马斯克下达命令:“我要制定一条规则,我们自动驾驶团队有150名工程师,我想把推特工程师的数量也压减到这个水平。“ 他要找出真写代码、真干活的人。他想打造一种硬核的、狂热的工作文化。他非常愿意甚至是渴望承担这些风险,勇往直前,不留退路。

他给推特员工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他一开头就说:“我没法粉饰太平,坦率地讲,未来的经济形势很严峻。”正如他以前在特斯拉、SpaceX和Neuralink所做的那样,他威胁道,如果大家不扭转局面,他就要让推特关门,甚至宣布破产。如果想让推特绝地反击、走向成功,那么就必须彻底改变温和、慈爱、包容、育人为先的企业文化。他说:“未来的道路充满了艰险,大家必须开始紧张地工作。”

马斯克也推翻了员工可以永远居家办公的政策。马斯克宣布:“此后不再允许远程办公,从明天开始,每人每周都必须在办公室工作40小时以上。”他相信在办公室里聚在一起有利于大家交换想法、碰撞火花。“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效率更高,因为沟通起来更顺畅。”

马斯克也像在Zip2、特斯拉的做法一样,在7层的图书馆里霸占了一张沙发,睡在了推特总部。他天生喜欢营造这种戏剧性、紧迫性的气氛,而且他就是一个为战争而生的将军,他要的就是他大手一挥,部队能随时投入战斗的感觉。

三轮裁员

第一轮裁员,推特全球大约50%的员工,还有负责基础设施建设的团队中将近90%的员工都被解雇了,公司立即关闭了他们访问公司电脑和电子邮箱的权限。

第二轮裁员,重点是筛掉那些不值得信任的人,或者更具体地说,那些似乎并不完全忠诚于马斯克的人。马斯克想出一个好主意,让大家自由选择是否同意加入‘硬核推特战队’。最后2492人表示同意,占员工总数的69%。

第三轮裁员,过程太过分散,裁员计划变来变去,完全取决于马斯克的心情。尘埃落定之时,已经有大约75%的推特员工离开。马斯克在10月27日接管推特时,员工总数近8000人;到12月中旬,只剩下2000多人。

马斯克说“起床就会看一下推特,看还能不能正常登录。” 但其实每天早上推特都照常运行着,在世界杯期间还迎来了创纪录的流量。不仅如此,在这帮核心工程师的推动下,推特开始推陈出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加新的功能。

推特现在不那么稳定了,但即便失去了大多数员工,这个平台依然活得好好的,总体来说是在正常运转。他曾承诺要让这家臃肿的公司保持合理的人员规模,现在它正以最少的人数运行着。

新功能

订阅制

广告业务收入占推特营业收入的90%。由于广告业衰退,推特的广告收入已经缩水。马斯克接手后,缩水速度进一步加快,在此后的六个月内,广告收入又下降了50%以上。

订阅制是马斯克推特计划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他将其称为“推特蓝标”,即为愿意支付包月费用的人设置专属认证徽章。但在推特蓝标功能正式上线时,冒名顶替的问题出了一大推。

可见性过滤

在保证言论自由的同时,又要兼顾极端言论的危害。他们采取了一些列可见性过滤措施。

为了淡化某些推文或用户的影响,避免他们出现在搜索结果靠前的位置,也不会把他们送上热搜。负面/煽动仇恨的推文,我们会尽己所能地压制,我们不会用这些内容的曝光赚取广告费或者其他收入。除非你专门去找这些推文,否则你是看不到的。

马斯克的些方法论

第一性原理

我们运用「第一原理思维」而不是「比较思维」去思考问题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在生活中总是倾向于比较——别人已经做过了或者正在做这件事情,我们就也去做。这样的结果是只能产生细小的迭代发展。「第一原理」的思考方式是用物理学的角度看待世界的方法,也就是说一层层剥开事物的表象,看到里面的本质,然后再从本质一层层往上走。这要消耗大量的脑力。

五步工作法

无论是在特斯拉还是在SpaceX,在所有生产会议上,马斯克都会抓住机会,像念咒一样念叨他所谓的“五步工作法”。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内华达工厂和弗里蒙特工厂的“产量激增”行动让他经历了极其艰难的试炼,整个人蜕了一层皮,所以他想把经验传授给更多的人。

1、质疑每项要求。提出任何一项要求时,都应该附上提出这一要求的人。永远不要接受一项来自某个部门的要求,比如来自“法务部门”或者“安全部门”的要求。你必须知道提出这项要求的人的名字。接下来你应该质疑它,不管这个人有多聪明。聪明人提出的要求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人们不太可能质疑他们。质疑后,大家就要改进要求,让它变得不那么愚蠢。

2、删除要求当中所有你能删除的部分和流程,虽然你可能还得把它们加回来。事实上,你如果最后加回来的部分还不到删除部分的10%,那就说明你删减得还不够。

3、简化和优化。这应该放在第2步之后,因为人们常犯的错误就是简化和优化一个原本不应该存在的部分或者流程。

4、加快周转时间。每个流程都可以加快,但只有遵循了前三个步骤之后才能这么做。在特斯拉工厂,我错误地把很多精力花在加快生产流程上,后来我才意识到有些流程原本就应该被拿掉。

5、自动化。在内华达工厂和弗里蒙特工厂犯下的一个大错就是我一开始试图将每个步骤进行自动化改造。我们本应该先质疑所有要求,删除不必要的部分和流程,把问题筛出来、处理掉,然后再推进自动化。

这套工作法有时还衍生出一些推论:

所有技术经理都必须有实战经验。

“你好,我好,大家好”是很危险的,人们会因此不再质疑同事的工作成果。人们天然有一种倾向是不想把要好的同事踢下船,而这种危险倾向一定要避免。

犯错没关系,但错了还不肯低头就不行。

永远不要要求你的团队做你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

每当有问题需要解决时,不要只与你直接管理的相关负责人聊。深入调研就要跨层级沟通,去跟你属下的属下直接交流吧。

招聘要招态度端正的人。技能是可以教的,但要扭转一个人的工作态度可就太费劲了,得给他“换个脑子”。

疯狂的紧迫感是我们公司运作的法则。

唯一要遵守的规则就是物理学定律能推导出来的规则,其他一切都只是建议。

低模之战人生小课堂

低模之战是一款回合制策略冒险游戏。游戏是类似与"文明"系列的4X游戏,你将统领你的部落,与敌对的AI部落交战,发展自身、探索新的大陆和掌握新的科技。

1、同理心不是公司的资产。他知道我天生就有同理心,但这种特质对我开展商业活动是不利的。

2、把生活当作游戏来玩。“我有一种感觉,”齐里斯曾对马斯克说,“小时候你玩这种策略游戏,你妈把电脑电源拔了,你都没注意到,你一直在生活中游戏,就好像它就是策略游戏。”

3、不要惧怕失败。“你总会输的,”马斯克说,“前50次都很痛苦,但是当你已经习惯失败,你就会带着更少的负面情绪参与每一次游戏。”更无畏的人会愿意承担更大的风险。”

4、要主动出击。“我这个人有点儿加拿大人的那种性格: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齐里斯说,“我打游戏的方式就是对其他人的行动做出反应,而不是主动谋划我自己的最佳战略。” 马斯克和马克·容科萨都告诉她,除非她主动制定战略,否则永远都不可能获胜。”

5、优化每个回合的策略。在《低模之战》中你只有30个回合,所以你需要优化每个回合的动作。马斯克说:“就像在《低模之战》中一样,你在生活中能出手的次数也是有限的,我们如果有几个回合松懈了,就永远无法到达火星。”

6、双倍下注。“埃隆在游戏中总是在突破可能的极限,”齐里斯说,“而且他总是双倍下注,再把手头的一切都投入下一轮游戏,不断成长壮大,就像他这一生中一直在做的那样。”

7、为战斗分配好资源。在《低模之战》中,你可能会发现自己被六个以上的部落包围着,他们都在进攻你。你如果要同时应对所有人,肯定会输。马斯克从来没有彻底搞定过这种局面,而这时齐里斯反而成了他的老师。她对他说:“嘿,现在他们都在针对你,但你要是多线作战,资源必然耗尽。”她把她的应对之策称为“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也是她想在推特这件事上传授给马斯克的经验,但她未能如愿。

冒险者自述

“对于所有曾被我冒犯的人,我只想对你们说。我重新发明了电动车,我要用火箭飞船把人类送上火星。可我要是个冷静、随和的普通人,你们觉得我还能做到这些吗?” —— 埃隆·马斯克

只有疯狂到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的人才能改变世界。—— 史蒂夫·乔布斯